林玲这也是飞快到了前堂见客。
齐璞是来送母亲家林家的见面礼的,林玲到的时候已是把给元帅夫妇和林家长公子夫妻的给过了,见到她来,对着她笑道,“这里的两箱是我娘单独给你的,家里管事的们还给咱们这些小主子们各备了一份,你的过两天就给你抬来。”
林玲脸都红了,干咳了一声,点了下头。
刘氏在那笑得合不拢嘴,嘴里还客气地道,“哪用得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应该的。”齐璞笑着道。
齐润在旁抓抓头,有些按捺不住地往林杳那边眼巴巴地看,这些客套话要说到几时,他很想再跟林杳大哥切磋几下了。
“吃糖,吃糖。”刘氏刻意坐在谢由身边,这时候往他面前的盘子里放糖,笑着与他道,“要吃什么跟婶娘说,婶娘给你拿。”
谢由不动,眼睛冷冷地看着桌子。
“婶娘给的,吃一颗罢。”齐璞坐在他对面,微笑着道。
谢由的冷眼珠子瞥到了他身上,见齐璞点头,他这才伸出手拿了一颗梅子糖放嘴里。
“要说什么?”坐他另一侧的齐润低头朝他轻声提醒道。
谢由这时转过身去,朝刘氏不熟练地拱起了手,揖了个半礼,从喉咙里挤出了字,道,“多谢。”
谢由全程就说了这两个字,等到一行人去了练武场,齐润跟林杳练手,他也只是先前的半个时辰看着他们不放,随后他就不感兴趣地盘腿坐在了一棵树下剥他身前袋子里的各种干果。
那是谢慧齐令人把在他面前的。
谢由剥完,齐润也跟林杳练完身手了,随后齐望分到了一半果仁,齐润也分了一把,齐璞则分到了几粒,皆是谢由一粒粒数他的。
林杳作为不是齐家人的人,也分到了一粒。
齐璞分到了被数得很清楚的六粒果仁后哭笑不得,一手扔到了口里跟林杳笑道,“我这个小弟弟,心中明白得很,知道谁对他最好。”
林杳也是笑而不语,不想随意指点这齐家里的人。
其后几兄弟踏着夜色回去,半夜的时候,谢慧齐听到院中有声音,她便坐了起来细听了一会。
门边有轻响,值夜的婆子在轻声道,“夫人?”
“怎么了?”谢慧齐靠在了也坐起来的丈夫身上,开口道。
“是由公子,他在院中练武。”
“嗯。”谢慧齐应了一声,闭了闭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掀被起身去拿丈夫的衣裳,“咱们去看看。”
齐君昀还没醒过来,靠着墙闭着眼睛轻颔了下,等到她给他在床上穿好袍子,这才坐了起来。
谢慧齐给他收拾好,自己也随意穿了外裳,披了披风,跟他出了门。
门外,谢由在只有几盏灯火亮着的月色下在空中不断翻腾,手中的木棍打在空气中出了如狂风呼啸的嘘嘘声,凄厉又凌厉。
“点灯。”负手站于廊下的齐国公在看了两眼后开了口。
“是。”丫鬟婆子们纷纷去了。
大院灯火一亮,院中飞舞的人依旧在空中翻腾,没有因突起的明亮灯火停滞手脚。
过了一会,住得离鹤心院不远的齐璞几兄弟也来了。
谢慧齐早已在下人搬来的软太师椅坐下,齐润窝在母亲的怀里看了小弟弟半晌,转头对她道,“这是今天林杳大哥给我喂招使的招术,他从三岁就练武,练了二十年了呢,可小弟弟跳出来比他跳得还高。”
“小弟弟还小,”谢慧齐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身子轻,且他也在山中练了不少年了。”
“哦,我不嫉妒他。”齐润点头。
不过十来招谢由练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谢慧齐抱着齐润都在椅子里睡了,母子俩头挨着头,让停下来的谢由看了他们许久,直到一直负手看着他的齐君昀朝他伸出了手。
这时候齐璞齐润两兄弟已经在父母主卧外的榻上躺下了,等到齐君昀牵着谢由进了府,靠在榻背上假寐的齐璞张开了眼睛,朝谢由看去,笑了起来,同时,他把他的被子掀开了。
齐君昀松开了谢由的手,拍了拍他的背。
谢由走到齐璞跟前,默不作声地看着齐璞,等丫鬟给他擦了脸和手脚,他爬进了齐璞的被子里。
“好了,歇着。”齐君昀上前,给他们掖了掖被子,扫了一眼定定瞧着他不放的谢由,抬脚就出去了。
“睡罢。”齐璞说了一声,下人便把房里里的灯灭了。
谢由睁着眼睛看了半空半晌,眼睛里全是困惑,但还是慢慢地合上了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