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国家对新闻采取严格的控制,新闻工作者也就成了神秘的职业。
普通百姓,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本国的媒体工作人员,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被采访的对象名单之中。
即便是高层人士,见到媒体工作者的机会也很少,而且每次回见都是安排好的,问题和答案都是背熟的,因此回见记者就成了一场名副其实的表演,并不能让被采访者感到愉悦和兴奋。
面对这一对采访记者,黄炳南感到那个男的有些面熟,的确是国家电视台驻新义州的摄像记者,可是对那个女的却有些陌生。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当这两个人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被盯死的感觉,仿佛走过来的是两个刽子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跑。
太神经质了,怎么都草木皆兵了?
好在黄炳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将这种负面情绪驱逐出去,正色说道:“现在先不要拍,我还没有背熟讲话稿呢。”
“黄将军,我们需要一些单独的镜头。您们能否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女记者走过来,伸手和黄炳南握了握。
黄炳南皱了皱眉头:“不是要去会议室吗?”
“是这样的,为了突出您指挥得当,需要一些面部特写,在后期剪辑的时候单独剔出来,作为悬浮窗口,贯穿整个新闻报道始终。”男记者也走过来,准备和黄炳南握手。
媒体记者将会把自己的光辉形象呈现在全世界面前,黄炳南不敢怠慢,谦逊的伸出手。
突然,就在两只手相对的那一瞬间,黄炳南感觉到那个男记者的无名指在自己的手心中用力点了一下,同时讲一个类似纸条的东西放在了自己手心。
黄炳南内心巨震,思绪迅速运转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这个男记者打算向自己传递什么信息吗?
在如此紧张的场合,男记者做事如此神神秘秘,他是一号的人,是平壤的人,还是其他势力的人?
他是善意,还是恶意,是提醒,还是威胁?
如果是在平时,黄炳南会立刻打开纸条,善意的接受,恶意的拿下。
可是此时此刻,在自己前途未卜的关头,黄炳南却犹豫了,他甚至产生了一丝不切实际的渴望,但愿这两个人是自己摆脱困境的关键就好了!
因此黄炳南稍一沉吟,说道:“既然如此,跟我来吧!”
手里捏着纸条,黄炳南领着四五个卫兵和两个记着顺着走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思索去什么地方。
“稍等,我去一下洗手间!”在路过一间厕所的时候,黄炳南一闪身钻了进去。
还是保险点为妙,先条的内容,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洗手间外,两个记者相视一笑,男的继续扛着摄像机,女的继续拿着话筒,意的站在门口。
“最近这两天将军一定没睡好吧,你们眼睛都是血丝。”似乎是闲得无聊,男记者向身边的一个卫兵笑了笑,问道:“跟我说说,这两天到底死了多少人?外面有传闻死了三千多,是不是太夸张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那个卫兵白了男记者一眼。
“放心,不录音,不录像,更不会报道出去,我就是好奇而已。”男记者却有些锲而不舍,继续舔着脸问道:“说说嘛,听说是黄将军率领军队把李将军给打死了,是不是啊?”
“胡说!李将军是被叛军杀死的!”卫兵怒了,哗啦一声拉了一下枪栓。
“小罗,怎么可以对记者如此没礼貌?”黄炳南出来了,一幕眉头一皱,走到男记者面前,陪笑道:“这几个兵痞骄横惯了,请记者同志不要介意,回头我一定罚他们关禁闭。呵呵,两位记者同志,请跟我来!”
继续向前走了二十来米,在路过一间小办公室的时候,黄炳南推了一下房门,现没有锁,笑道:“既然要几个单独的镜头,你们可以吗?”
摄像记者探头往里面眼,说道:“可以!”
办公室不大,只有十来个平米,中央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后面墙壁上挂着三代领袖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