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生冰冷的态度仿佛将初冬淡凉的气候蒙上了一层冰霜,使得院落里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激斗正酣的外设弟子、指点教导的分堂弟子、包括行走在院子里打扫清洁的下人们都停下了来,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关系即将要破裂的两个人。
赵海似乎也察觉到了孔生今天有点不对劲,错愕的和孔生拉开了距离,用着费解的语气问道:“孔大哥,你今天怎么了?”
孔生好歹是收了赵海礼的人,同时他也了解赵家在本地的势力,还不想真正的撕破脸皮,望着赵海,孔生使劲的挤鼓着眼睛,给他提醒。
可惜赵海根本没有意识到孔生的用意,还脑子进水的问了一句:“孔大哥,你挤什么眼睛啊?进沙子了?”
“我尼玛……”孔生悲愤欲绝,恨不得把这小子一脚踹进茅坑里算了。
既然你看不懂,那就自认倒霉吧。
孔生无语,冷漠道:“赵海,你来这干什么?外面的人没告诉你不经堂主允许,分堂不得随便出入吗?”
赵海显然还没意识到大难临头,无趣的摆了摆手,直接走到石桌前坐了下去,说道:“唉,说了,净整些没用的,我跟金堂主的关系谁不知道,拿这些条条框框整我,你们真有意思。”
院子里曾经亲眼看过罗飞杀了金正友的弟子们个个以手抚额,并偷偷的拿眼睛端瞧着一言不的罗飞,心说这小子真倒霉,撞枪口上了啊。
孔生见赵海不经允许就坐了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好家伙,堂主还坐那呢,你也敢?
见罗飞没有话,脸色却越来越冷,孔生的汗可就下来了,这个时候,还理会什么交情啊,万一惹到堂主不高兴,脑袋都得搬家。
“赵海,你给我站起来。”孔生勃然大怒,直把赵海吓了一跳。
赵海诧异打量着孔生,先前的玩劣也消失不见了,同样愤怒道:“孔生,你干什么?吃错药了?”
孔生紧握着拳头,其实以他的修为暴揍赵海一顿,赵海也只能干挺着,可是孔生毕竟不是罗飞,他还忌惮着赵家,是以动了真怒也没有出手。
咬着牙,孔生说:“赵海,我警告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赵海这才意识到今天有些不对劲,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纷纷投来怜悯的目光,心中无比费解。
饶是如此,长年以来像螃蟹一样可以在分堂横着走的他,也没有被孔生的气势所吓倒,反而仗着背后有人,狠狠的拍了下石桌。
赵海也不是一般人,年方十八便修炼到了洗髓的境界,在赵家也算是天才一般的人物,他这一掌下去,足足四千斤力道,打的石桌轰然而碎,石子激走溅向罗飞,后者看都不看一眼,隐晦的轻轻拿手一扇,把石屑扫走。
“孔生,你嚣张什么?我跟你好说好谈是给你面子,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小爷我今天是来取武诀的。”赵海也火了。
然而孔生更加火大:“取武诀,你取个屁,我已经派人通知下去了,以后分堂的藏宝库不再对外开放,这是我们副堂主下的命令,不管是谁都得服从,你也不例外。”
“少放屁。”不等孔生话音落下,赵海卷着袖子就是一挥,大声道:“别拿你们分堂的破规矩说事,我赵海是什么人你还用打听吗?我知道你们来了个副堂主,他算个屁啊。”
此言一出,院子里登时响起了震撼的惊呼声,一双双充满了恐惧的瞳子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直坐在那里纹丝没动过的罗飞。
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说副堂主是个……呃……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连孔生也没想到赵海如此过份,他刚要怒斥,就听旁边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青州门各地分堂例来设堂主、副堂主二职,堂主不在,副堂主主管一切事宜,都代表着青州门的脸面,这位公子,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狂妄到可以对青州门的铁律视而不见了呢?”
此道声音缓缓传出之际,院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
很显然,罗飞已经生气了,而且很多人知道,副堂主一生气,后果相当严重。
可怜的是,赵海还没有意识到,他听到声音就在身后,下意识的扭过头来,用着疑惑兼鄙夷的目光打量着罗飞,问道:“你是谁?敢跟本公子这么说话?”
罗飞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我就是新上任的副堂主,罗飞……”罗飞扬起温和的小脸,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赵海仔细打量着罗飞,半晌后哈哈大笑:“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副堂主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看你这么年轻,毛长齐了没啊?敢跟本公子这么说话,你也不去问问,你们堂主每次见我他敢跟我这么说话吗?”
赵海说着,提步走到了罗飞的面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罗飞道:“我不管你是罗飞还是罗跑,你给我听着,虽然你们堂主坐关把大权交到你的手里,但是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就算你们堂主来了,今天我想拿什么也能拿到什么,小子,我警告你,别不识抬举,懂?”
嚣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赵海把其根深蒂固的劣势挥的淋漓尽致。
倘若放在以前,院中的弟子们绝对会认为赵海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可是现在,他们除了认定这个家伙马上就会遭到虐待之外,不会有别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