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失血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喃喃的重复着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我以为……你恨我,你会很乐意看到我变得跟你一样……对不起……是我不对,你……不要哭。”
情绪一旦出现了裂口,那些强忍了许多天的委屈后悔跟心痛便汹涌着冒了出来,她索性不管不顾的蹲了下来,放声大哭。
……
凌晨三点钟。
邓萌被女佣一声接一声的敲门声叫醒,莫名其妙的被载到了医院,哈欠连天的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蹲在那里哭的嗓子都哑了,还间歇性的抽噎着的郝小满。
她身边,向来沉稳冷静的跟天生就没有感情的男人正抬手捏着眉心,轮廓分明的侧脸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无能为力的焦躁。
视线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几次,她走过去,抬脚踢了踢郝小满的屁股:“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医院里来哭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被这男的强吻了才哭的,就算是,对比一下你俩的颜值,怎么算都是你在占便宜好吗?”
“……”
郝小满崩溃了一晚上的情绪,被她这一句话治好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崩溃的情绪。
她怎么就比北梵行差了?被北梵行强吻怎么就是占他便宜了?还有,不要乱踢她的屁股!!!
很想起来跟她对峙一番,可哭了太长时间了,她实在没力气跟她吵了,更何况嗓子也压了,吵起来,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不划算。
显然邓萌的这一脚不止踢到了郝小满的屁股上,还踢到了北梵行的心坎儿里,男人眉头不轻不重的皱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冷列如刀:“叫你来是哄她的,不是踢她的。”
“哦。”
邓萌双臂环胸,嘲弄的睨着他:“我还以为被孤城女性们热烈追捧的顶级男神有多么厉害呢,原来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哭一哭怎么了?女人没事儿就喜欢哭,你至于大半夜的把我弄过来?不知道我天一亮就要来这该死的破医院上班?”
男人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视线带了几分警告:“女人,说话之前,记得看清楚你说话的对象。”
“对象?”
邓萌挑眉,表情不屑:“北先生好大的气场!北氏集团的总裁这个身份就这么让你觉得骄傲?可在我眼里,你也不过只是个……唔。”
她皱眉,挣扎着想要将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移开,声音含糊的叫:“你……方凯唔……”
郝小满也顾不得哭了,一手用力的捂着邓萌的嘴巴,睁着一双肿成了核桃的眼睛看着他:“唔,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哭够了,有点累,得回家睡觉了,晚安。”
说着,不由分说的推着邓萌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面前合上,邓萌还气不过的样子,戳着她的肩膀骂:“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北氏集团的总裁,全世界的人就都得对他跪舔?!跟北芊芊一个货色的男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看到他就讨厌!”
郝小满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可你现在人在他们北家,想要对付何家,对付何腾,对付容霏霏,就需要北家人的帮忙!你该知道得罪了北梵行,对你复仇没有半点益处吧?”
邓萌哼了哼,大概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没有再继续反驳。
顿了顿,又侧首打量着她哭成了小花猫似的脸:“话说,到底哭什么?看你衣服整齐,头发整齐的模样,应该没被他强吧?”
郝小满闷了闷,摇头:“没事儿,就吵了一架,气头上就哭了。”
“我这边儿也是,回去就被逮着一顿教训,什么身为北家的二少夫人,以后做事要多考虑,不能随随便便跟个孩子似的……什么出去玩之前至少该跟他说一声……什么以后出门要带保镖,万一被绑架了怎么办……唠唠叨叨,比我妈还烦人!”
“……北墨生?”
“除了他,还能有谁?”
郝小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顿了顿,又忽然好奇的看她:“你们……嗯,洞房了没?”
算一算,他们结婚也有不少日子了,好像都没听她提到过婚后的某些隐秘的生活。
当初她跟南慕白刚结婚那会儿,她跟小苗可是一有时间就抓着她拷问各种床上生活,包括南慕白某个地方的长度,持久度以及频繁度……
记得当时她还兴致勃勃的说,以后找老公,也要比照着南慕白这样的标准来,这样等她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时,才不至于空虚寂寞冷。
不知道北墨生的能力,有没有达到她预期中的标准?
“洞什么房。”
邓萌撇撇嘴,没好气的冷哼:“你跟那货住两天就知道了,整个一不知性.欲为何物的男人!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纯洁无比的,连手都不碰一下的!倒是那死河豚精,逮到机会就往我身上贴,脸皮厚的怎么骂都骂不走,恶心死我了!”
“……”
刚刚那阵酣畅淋漓的哭,哭的脑袋有点疼,郝小满一手捏着眉心,攒了好一会儿力气,才开口:“枕边风枕边风,你要先睡到他枕边,才能给他吹风,才能把他拉到你身边来。”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她没什么力气,索性直接靠到了她身上,继续给她出谋划策:“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婚姻都搭进去了,又何妨把身体给他,更何况他的外貌俊秀清雅,你也不会吃多少亏。邓萌,你该知道,在北家,北墨生是你唯一的出路跟机会,你必须全力以赴抓住他。”
也就是她一直太彪悍了,北墨生大概也知道对她来强的会吃力不讨好,一不小心闹大了,他身为男人脸上也挂不住。
如果是她主动,凭她的姿色,想要勾住北墨生的魂儿,应该是分分钟的事情。
具体例子可参照何腾……
她的话说完,邓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
她也不继续逼她,给她足够的时间跟空间去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做。
直到驱车把她送到北宅,她坐在车上,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你跟南慕白做的时候……是、嗯……怎么勾.引他的?”
虽然她们在大学的时候,从电脑上看了不少片子,增加了不少理论经验,但真要面临实战了,还是觉得怯场。
还是听一听现实中的比较妥当点。
郝小满靠在座椅里,抽了张湿巾擦拭了一下因为哭过而变得有些紧绷的脸部肌肤,顺便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开口:“南慕白跟北墨生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分分钟都在想着怎么扑倒我!我只记得当时怎么躲着不让他得逞了,忘记什么时候勾.引过他了。”
邓萌:“……”
菇凉,你再这么装纯洁,我们的友谊可能要走到头了……
“不过这个都一样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是把卧室布置的浪漫一点,穿的暴露一点性感一点,像北墨生那种可能还没开过荤的男人,肯定是把持不住的!”
“……哦。”
“哎!”
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拦住刚要下车的女人,郑重其事的叮嘱她:“有一点千万要记住!准备避.孕.套,你该知道一旦怀孕,对你来说会是个多大的阻碍吧?”
到时候,她不仅会化主动为被动,还有可能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北家这个牢笼中。
邓萌愣了下,干咳一声,又很不屑的摆摆手:“知道!我又不蠢,怎么可能不知道要戴.套!放心放心!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郝小满一看她一开始懵懂又呆滞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又忍不住叮嘱了一遍:“千万要记住!就算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你也要记得吃药!”
“知道了知道了。”邓萌不耐烦的点头,跳下车,想了想,又转头看她:“你说,他会不会是个GAY?”
不然怎么娶了老婆都不碰一下?正常男人,应该都会像南慕白那样,不等结婚就分分钟想着扑倒对方才是。
郝小满很认真的看着她:“你最好祈祷他不是!否则……你基本上等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邓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