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向东操持着火盘,在群众们越来越激愤的时候,也依旧站在了任苒的身前,没有躲开一步。
相比较因为朋友顾虑重重的单烨,因为女人束手束脚的方鹏,珺宁瞬间就觉得这齐向东实在是太适合任苒了,虽然性格有些二,但和冷冰冰的任苒正好互补,想必要是原剧情当中齐向东不死,凭着他的这个性格和对任苒一心一意的忠犬架势,最后花落谁家说不定还真的是个未知数呢!
珺宁将袖子中的玻璃瓶十分自然地塞上,这么想到。
卫墨闻见那淡淡的清香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不见了,随即抬起头来看了珺宁一眼,却见她只是对着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丝毫也没有被他抓包的不好意思。
他应该早就知道的,不是吗?在言珺宁的字典里头,从来都没有害羞、不好意思等字眼,她也不是脸皮厚,她更倾向于不懂也不想懂,更信奉于自己的实力,她不管做了多么羞耻的事情,围观者被她捉弄、羞辱的妈都不认,该羞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她的那个小玻璃瓶内,装着的正是吸引丧尸的药剂,只是这一次的味道好似比之前几次都要浓重许多,卫墨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人群当中是不是有人在煽动,他们的情绪越来越亢奋,对于异能者的嫉妒,对于食物的渴望,对于无能的自己的一种愤怒都在灼烧着他们的心,他们的情绪,他们此时只想迫切地在这三人身上施展自己的暴行,来倾泻自己的愤怒与嫉妒。
所以不可避免的,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开始激动了起来。
“我们普通人不是人啊?普通人就该被异能者杀吗?普通人就低异能者一等吗?人家还不过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什么本事都没有,你们就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要要她的命,这世上还有没有法律,还有没有道德了?啊?”
“就是,那小女孩和你们沾亲带故你们都能下这么狠的手,我们这些陌生人以后还有什么活路,一不小心说不定连自己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可不是,那个漂亮女人难道就不是个贱人吗?她骂的有什么不对?都末世了还打扮的这么好看,可不就是想要勾引男人,勾引异能者吗?骂你也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骂你就是应该的!人家没有骂错!”
“大家都别这么说了,小心人家异能者一个不开心把我们所有人都灭了,到时候真是死都不瞑目了!”
“尼玛,与其站在这里等人家过来杀了我们,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打死他们,把食物抢过来,让那异能者为我们劳动,上啊!”
……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口的,顿时所有人都红着眼睛看向珺宁三人的方向,鼻中喷着粗气,似是激动的不得了的模样。
就连坐在另一旁的宋河等人也都在私底下交流了下眼神,准备伺机行动,而单烨则已经在宋河的撺掇下,被其余几人彻底地排斥了出去。
覃元白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眼中没有丝毫异动,就连手底下的人过来询问他,也只是得了一句做好自己的事情,别多管闲事。
而邵远等人也同样只是远远地观望着,啃着手中的干粮,喝着水囊里的污水,外人根本就猜不透他们的下一步。
倒是卫母卫父已经开始暗暗得意起来了,看向卫墨和珺宁的眼中满是恶意,直恨不得下一秒这女人和卫墨就一起被愤怒的民众撕成碎片才好。
他们不在意卫墨优秀,但在意卫墨比他们两人的孩子还要优秀,毕竟也不过就是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里头的恶劣基因携带者罢了,他们两人是大学教授,生出来,亲自教养的孩子怎么会比不上这么一个小兔崽子!
卫墨看着那不住地向他们逼近的人群,莫名地,就感觉眼前这一幕好似和上辈子重合了似的,前世的他也是被这样的“振奋”群众逼的没有退路,好像他们人多,他们就站在了道理的那一方似的,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道理的正确与否,一个人到底是生是死,犯没犯错,凭什么是由人数的多少决定的?这样与暴行又有任何区别?
最为可笑的是,真正逼死了人,害死了人,偏偏又是因为人数的众多,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到自己在里头所起的作用,心底还有些良知的会检讨自己的冲动,没有良知的只会责怪当事人的不坚强,更有甚者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位置开始暴行其他和他们一起行动的人,实在恶心至极!
卫墨看着那些表情越来越兴奋的人们,眼底的煞气甚至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瞳仁也变得越来越红,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就好像看着这世上最恶心的事物,一层层的冰霜在他的身体周围开始凝结,甚至周围的一些空间也开始撕裂出了一丝丝细小的裂缝,划破了他的衣裳与□□在外的皮肤。
就在卫墨正准备完全释放掉自己所有的戾气之时,一直嫩白的小手突然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冰霜将她的指尖冻得没有一点血色,空间裂缝割裂了她柔嫩的肌肤,鲜血一点一点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可卫墨却仍然看见她在对他笑。
“等等好吗?”她认真地商量道,随后用那染了血的手轻抚了下自己的脸颊,用鲜血将自己的薄唇染红,露出绯艳之色。
卫墨依旧像以往一样,能够轻而易举地尝到那鲜血里的甘甜,那就像是盛放的罂粟在不住地轻声叫着自己,过去,过去……
就在卫墨正准备伸手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准备不再压抑自己对血液的渴望时,珺宁却咯咯笑着,灵巧地躲开了,然后突然伸出食指压在了他的唇上,在喧闹至极之中,清冽的嗓音在他耳旁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