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见事态紧急,偏偏那冯杰又死不放手的样子,惟恐自家主人吃了亏,偏偏自家主人又是一个倔强的性子,想了想便干脆大叫:“快来人啊!公主出事了!”说着还看似六神无主的样子,声声祈求着冯杰快放开自家主人。
外面守卫的正好是叶潜,他先前看到冯杰进屋,已经蹙起了眉头,如今又听到锦绣这般叫嚷,便赶紧踢门而入。
半年的时间,叶潜看着越发强健了,高挺的鼻子沉定的目光,他稳重而内敛,完全没有一般少年人的焦躁之气。
可是,稳健内敛的叶潜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不容亵渎的女主人被那个男人以这种姿态捏着下巴的时候,忽然迸发出一股张狂的怒意。
冯杰斜眼看了看破门而入的叶潜,讽刺笑道:“又是你?”
说着他转首俯视自己手中的女人:“你早已用过他了吧?”不然怎么这么彼此关切啊?哈哈!
公主垂下眸子,淡淡命令道:“你先放开我吧,不然他手中的剑先不放过你,不要忘记,你是他的手下败将。”
冯杰却不放开,目光从公主白皙沉静的脸上缓缓移到叶潜脸上。
叶潜蹙着眉,如淬了冰般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冯杰,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大有与之一绝死战的气势!
冯杰笑着问道:“叶潜,在这公主的寝宫里,我冯杰想要和我的女人玩一玩那闺房之乐,怎么你这个小奴才也要进来插一脚呢?”
叶潜眸子深沉冷厉,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长剑。此刻的他心间仿若有一团火在燃烧,但他早已学会克制,将那团足以烧毁这个肃宁城、烧毁这个天下的火焰压制在心间,然后咬着牙,冷冷盯着那个禽兽。
冯杰继续笑问:“叶潜啊,你这样子本候可就有些奇怪了,于是本候想,你这个小奴才是不是对自己的主人有什么想法?”
叶潜眸中寒芒陡然加重,下巴收紧。
冯杰见叶潜表情,倒是略有惊讶,其实他也是胡说八道罢了,没想到还真有其事?
于是他便放开了手中捏着的朝阳公主,摸摸下巴道:“叶潜,你若是喜欢这女人,本候也不是那捏酸捻醋的人,不如你放下剑去,我们一起来玩?”
朝阳公主被挟制良久,如今才得自由,她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自己的下巴,瞥了眼旁边的叶潜,淡淡地说:“冯杰,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若是要收了这叶潜,哪里轮得着你来说话?”
叶潜此时脸上骤然红了起来,他少年隐秘的心事,他在梦中都不敢亵渎的主人,他们竟然以如此轻佻的语气,说出对他来说如此难以启齿的事情!
叶潜的心中那团火焰烧得更旺,夹杂着滔天的怒气,仿佛要将他自己整个淹没。
但是他咬了咬牙,以一种冷然地、沉静地目光扫过朝阳侯爷,扫过朝阳公主,冷冷地说:“公主乃叶潜主人,叶潜誓死效忠,但绝不敢亵渎半分!”
冯杰看着满脸通红的叶潜,哈哈大笑,但大笑中他也发现这个少年依旧如一棵挺拔的青松般立在那里,稳如磐石,沉定自若。他的眸子深沉,仿佛映入了天与地,仿佛藏了世间乾坤。
冯杰停下笑,若有所思:“叶潜,你这女主人可是柔媚入骨的人物,我就不信你这样的血性少年,在那孤枕难眠的时候,就没有过什么遐想?”
朝阳公主听到这问话,不知怎么,竟然也挑起了份好奇,遂转首笑盈盈地看着门口巍然挺立的叶潜。
这一看,她陡然发觉,当初那个有些畏缩拘谨的少年,早已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可以踏平天下万物一般!
在这一瞬间,叶潜忽然觉得在场几个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他们,都在等着一个答案,一个在他们看来颇有趣味的一件事,但却是对自己来说毁天灭地梦里千回百转的一件事。
可是,叶潜啊叶潜,你只是一个小奴,你能承认,你敢承认,你对你的女主人有着难以启齿的想法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