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夺道,也肯定跟这件事有关系。
被败类带走的东西,落入到夺道之人手中,这一切的一切,都一定是有联系的。
锦岚山的人,饿鬼,大兑,夺道,败类,等等……
大魔的意识开始分散,分别联系到这里的每个混蛋的记忆盔甲里。
然后,整个浊世污泥海的最深处,诡异的东西开始凝聚出来。
那些充斥着邪异和污秽的东西,凝聚交汇,如同沉入在污泥里,快要彻底腐烂化水,彻底消散的烂肉。
那些东西随着泥海的波动,一点一点的汇聚,最终化作一个沉在浊世污泥海最深处的诡异祭坛。
一个献祭祭坛。
在最古老的年代,百族掌握的献祭祭坛,最初的来源,便是诸神。
不然的话,指望最初那群尚未开化的百族,能自己创造出来献祭祭坛?
可惜这件事,早就无人知晓,无人记得了。
因为诸神自己,已经很久很久,再也没有亲自布置过献祭祭坛,也很久很久没有亲自来主持献祭祭坛了。
他们一直以来的角色,一直都是接受献祭的诸神。
而不是站在祭坛上,昂着头去献祭的角色。
看到祭坛成型,大魔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尚未苏醒的那部分意识,作为献祭品,摆在了祭坛上。
他既是献祭的角色,也是接受献祭的角色。
自己把自己的一部分,献祭给自己。
这是他压箱底搏命的手段。
无形的威压浮现,黑色的火焰,骤然燃起,将大魔尚未苏醒的那部分意识,直接囊括在其中。
随着那部分沉睡的意识彻底被献祭,大魔的位格开始出现变化。
他苏醒的这部分意识,也彷若被燃烧,缓缓的消散。
那些力量,如同之前一样,化入到那些混蛋的记忆盔甲里。
他相信,那个人族,哪怕知道了这些混蛋的记忆盔甲里有诈,那也一定会来捞出这些混蛋。
而他,要如同那个人族给这些混蛋安排的道路一样。
他要找到新的锚点,找到新的不死的根源。
不,他已经放弃了不死的奢望。
那已经不切实际。
至于诸神的什么,灭了人族啊,将人族重新踩在脚底,变成只会献祭的猴子之类的妄想,他更早的时候就放弃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绑架人族,绑架更多。
让事情变成杀了他,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人都无法承受,是整个人族都无法承受的。
那么,他就再也不用恐惧可以预见到的死亡。
他是真的怕了,不止是怕一个人,而是怕一个种族里的很多人。
当年,他觉得人族里不怕死,甚至视死如归的人一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因为那时的他无法理解。
现在,他自己终于真正感觉到死亡要降临,怕死是种什么感觉的时候。
他才真正理解了,那些家伙到底有多可怕。
活着,才有其他的一切,若是如同差妄一样死的干干净净,那就什么都没了。
带着这种想法,大魔苏醒的意识,慢慢的消散。
他的这部分位格,也随之慢慢消散。
祭坛上作为祭品的沉睡的那部分意识,也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而祭品换来的力量,会推动着大魔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最终,连那些构建出诡异祭坛的东西,也飞速腐朽,化入到污泥海里消失不见。
浊世污泥海,变得异常平静。
大魔,彻底消失了。
在大魔消失的一瞬间,浊世污泥海里那些混蛋,便率先感觉到了。
仿佛失去了大魔的存在,整个浊世污泥海都失去了暴躁阴郁的气息。
风平浪静,波澜不起。
浊世污泥海里那无穷无尽的恶意,都彷若变得有气无力,侵蚀的力道,也随之暴跌。
一群互相簇拥着取暖的混蛋,惊疑不定,互相确认了一下。
发现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了,沉睡在最深处的那位,不见了。
就像是蒸发了一眼,直接消失了。
他们谨慎的顺着海边游走,确认了不止是海边,更深的地方,其实也跟海边没什么区别了,他们才小心翼翼的向着更深处前进。
有个混蛋第一时间联系小黑人,将这里出现的异变告知小黑人。
其他混蛋也分别联系自己相熟的,已经出去的家伙,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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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深入了一段距离之后,就没敢继续前进了。
一个排在最后的家伙,对这种变化十分不安。
这些年沉沦之渊越发暴躁,风浪愈发狂野,谁知道现在这情况是不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于是,他一咬牙道。
“我去看看,但是接下来我要排在最前面。”
众混蛋商量了一下,觉得挺合理,人家去玩命,只是要插个队,非常合理。
倒数第一,现在承载起排队五号的代号,直奔浊世污泥最深处而去。
他一路前进的十分顺畅,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里的恶意只是稍稍变大了点,但是却远没有以前暴躁,他还能承受。
一路深入到大魔曾经沉睡的最深处,排队五号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在这里仔细的游走,仔细的寻找,什么都感应不到,那位的确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排队五号归来,什么都没说,直接共享了记忆盔甲,共享了感应。
这下,大家便彻底确定,沉睡的那位,真的忽然消失了。
死了肯定不是死了,也肯定不是湮灭了。
他们全死了,那位也绝对不会湮灭在沉沦之渊里。
曾经的诸神,可能是用了什么办法,或者其他诸神用了什么办法,将其救走了。
……
余子清正在宫城里闭关,他要好好感悟一下收获。
那杆朱笔,在回来之后,也依然维持着那花里胡哨的样子,飘在余子清身前。
这东西,是当初安史之书强行塞给他的。
一直以来,朱笔除了能在安史之书上书写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现在竟然变得,仿佛有了灵智。
余子清便知道,朱笔和安史之书,肯定不是两个东西,而是一体的。
朱笔这么久了,一直在装死不动,现在都不演了,直接在这飘来飘去,就差在笔上写上一列字。
“我竟然有灵智了欸。”
就这跟安史之书一脉相承的演技,余子清又不瞎,当然笃定,这朱笔就是安史之书。
他娘的,难怪安史之书会一直老老实实的躺在锦岚山,老老实实的当个副本入口,似乎并不是太强求跟着余子清。
原来这狗东西,从一开始,就已经分了一部分跟着了。
开始的时候,那拙劣的演技,肯定也是有大问题,弄不好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看看,这是人不是人,一个个都这么蔫坏。
这偌大的大兑里,都快找不出来一个实诚人了,现在连个实诚法宝都快找不到了。
忽然,余子清睁开眼睛,感应到玉简破碎,是车轮,而且还有小黑人等人,都在呼唤他。
甚至于,王子轩都在让他回电话。
出大事了?
余子清眉头紧蹙,一步跨出,消失在宫城。
那飘在那里的朱笔,骤然停顿了下来,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余子清还真的把它扔在这不管了。
朱笔原地转了个圈,笔尖一转,凌空画了个圈,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圈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