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玉春和玉秋才出了屋子没一会,却见有宫女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缓声回禀道:“娘娘,宫里出了大事了。听说太子殿下喝多了酒,不知因着何事和四皇子生了不快,太子殿下醉酒之下便说了些放肆的话,说他日荣登大宝,若四皇子还想平平安安,便该现在学着识趣些。别以为贵妃如今是六宫之主,就能和他争了。”
顾珞听着,也不由大惊失色。
不过,除了惊讶之外,她更诧异的是,原来太子殿下和四殿下竟然这么早就不对付了。
上一世,太子殿下被废搬出东宫,被圈禁在了毓安宫,回想起这事儿,顾珞的心情更是复杂。
可再是觉得心情复杂,顾珞也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置喙,直接吩咐底下的人道:“皇上因着这事儿大抵这几日会心情不好,交代下去,若有人敢因着此事嚼舌根,便是杖毙都不为过的。”
拙心听着,赶忙应是。
宁国公府
大太太刚亲自迎了荣安伯夫人和明家两位姑娘往后院去。
只是嘴角再是堆着笑意,大太太瞧着荣安伯夫人身上的织锦缎云锦褙子,头上戴着的如玉簪,再看看一旁明家两位姑娘身上的玉色滚边蝶纹衣裙,心中不由冷哼一声,暗道:“这明家果然是个破落户,虽封了荣安伯,可时间这么赶,怕是连像样的衣服都来不及做出来的。”
否则,也不会穿这样的旧衣服上门做客。
大太太心里这般嘀咕着,不料荣安伯夫人却突然向她看来,嘴角带着笑意道:“往日常听人说宁国公府显赫,如今一见,确实是京城少有的宅邸。”
可嘴上这样说着,大太太却并不见荣安伯夫人有任何的战战兢兢,便是连该有的小家子气都未曾显露出来。
“哼!”大太太心中不由冷哼一声,觉得荣安伯夫人大抵就是装出来的。
而等众人进了屋,丫鬟们端着白瓷盘子流水般的糕点就放在了桌上。
不用看,这些糕点都是膳房精心制作的。
大太太更是拿着手中的茶杯,得意道:“夫人,这茶是南边进贡的上好的西湖龙井,您尝尝。”
大太太这话就有些故意了,这如今谁人不知道,荣安伯之前开了茶铺,如今封了荣安伯,大太太若有意让两家结交,原也不该提这茬的,可她既然提了,那便是故意想让荣安伯夫人觉得低人一等了。
毕竟,她们喝的茶,可是宫里御赐之物。
荣安伯夫人却也没了之前在万寿山时的小心翼翼,她更知道,今个儿往宁国公府来,不单是为了维护明家的脸面,更多的,其实是不能让娘娘跟着明家丢脸。
所以,她轻抿一口茶,就道:“这西湖龙井是好,只是前些个儿我往万寿山时,娘娘身边的宫女沏的那君山银针,似乎更香醇些。”
荣安伯夫人这话几乎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大太太头上,而荣安伯夫人呢,恍若不知大太太的气极,犹自道:“那日临走前,娘娘害特意赏了那君山银针给我,我看,若不再瞅着机会,我也拿一些来给大太太尝尝。”
大太太往年常和贵妇人打交道,自问自己段数也不差,可今日,却是生生败给了荣安伯夫人。
这荣安伯夫人,别看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却丁点儿都不好欺负。
也因着吃了瘪,等荣安伯夫人离开之后,大太太直接就摔了手中的茶杯。
顾锦宁过来时,便见大太太神色愠怒,等她听说方才发生的一切,她也不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这荣安伯夫人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竟也敢在母亲面前自恃身份起来了。
“娘亲,这小姑姑这般厚待明家人,我看您也无需这样捧着小姑姑。正如祖母之前所说,六皇子再大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真的能和二殿下相争不成?”
“您要不劝劝爹爹,让爹爹收收心吧。别到头来,惹的娴妃娘娘也和我们生了嫌隙。”
宁国公夫人却是默不作声,她当然不高兴顾珞这样厚待明家人了。
可气归气,她还是知道轻重的。
这毕竟若六皇子能有了好的造化,那宁国公府可是更上一层楼了。她的儿子,可不也跟着沾光。
而这些,她自然掂量的清楚。所以听着顾锦宁在自己耳边怂恿自己,直接就冷了脸,道:“这家里的事情自有大人做主,你好好侍奉你祖母便是,别整日胡思乱想,再闯出祸事来。”
顾锦宁听着母亲的训斥,心里不由委屈极了。
她再是愚钝也知道,娘亲如今更看重的是大哥的前程。哪里还会真的听得进去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