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不丁的一声吼,不仅周围的野狗吓到,张阿姑也吓了一跳。
她惊讶的转头看了一眼胡麻,但也没忘了挥起手里的棒子,伺机向着旁边的野狗打去。
她力气不大,但这棒子打在了野狗身上,居然疼的野狗嗷嗷直叫,而且她还专挑那些健硕凶残的野狗打,缠了红绳的棒子,就逮了那些野狗的脑袋敲,敲上一下,野狗便嗷一声叫。
同在这一刻,胡麻可不敢耽搁,径直向了那坟圈子里的野狗首领冲去。
手里的锯齿刀拎在手里,一个个豁口森然可怖。
那坟圈子里的野狗首领,本来脸上挂着一种属于人类才有的,阴森森老奸巨猾的神色,直到被这五雷金蟾吼一喝,却是忽地失神,露出了深深的惧意,想逃时,已经逃不掉了。
它也惊骇,索性调转身子,对准了胡麻,撅起屁股,前爪扒地,狠狠得叫唤了一声。
……但没啥用。
只是刚张开嘴,还没叫出声来,便吃了满嘴的泥。
胡麻可不敢大意,对这野狗首领,与对人类高手一个态度。
不知道它叫唤一声,会不会出现什么邪乎事,冲出来之后,便踢出了一地的泥砂。
紧跟着一步踏上,使一着“开山”,锯齿刀狠狠的斩落。
“噗!”
那恶犬正甩头,想把嘴里的沙子甩掉,冷不丁一声钝响,脑袋直接开了花。
身形一让,胡麻躲开喷向自己身子的污血,顺势又向前补上了一刀,这一刀从侧面砍落下来,却是直接剁下了狗头。
堂堂一只邪祟,手底下也是有这么多兄弟的野狗首领,便这么着脑袋落地,飞快黯淡的眼睛里似乎还带了些不甘之色,狗嘴里还有没吐出来的沙子。
而胡麻收回刀来,一甩刀上的血,本想再看向周围,却冷不丁发现,事情好像还没有结束,一下子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那狗头都已经掉在了地上,野狗首领的身子居然没有倒下。
它还在向后退着,与此同时,它背上那个人脸形状的脓疮,居然睁开了眼睛。
类似于嘴巴的位置,甚至一下子大张了起来,发出哇哇的哭声。
“这么邪门?”
胡麻顺势便又将锯齿刀横了过来,对准了那人脸疮削去,要给它剁下来。
“停手,我来!”
但也在这一刻,耳边却听见了张阿姑的声音,胡麻反应极快,立时便改了刀势,顺势在空中虚划一计,手里的刀插在了地上,消去力道。
抬头看去,就见张阿姑提了缠着红线的棒子赶上来,对准了那断头狗身上的人脸疮便敲了下去。
那人脸疮本来发出了尖锐诡异的哭声,这一棒子敲下,哭声便弱了,又一棒子敲下,那哭声便停了,再看那狗背上的人脸疮,嘴巴位置竟是被红线给缝了起来。
窒息般张大嘴巴,喘了几口,旋即便渐渐失去了动静,狗身子也终于倒了下来。
“帮我瞧着,别让它们咬了我。”
张阿姑在野狗身子前面坐了下来,棒子放在身边,默默念咒。
胡麻自是不必她提醒,便看向了周围,却见这担心是多余的,自己刚刚那一声吼,将周围的野狗吓的七窜八落,早就跑的没影了。
只剩了四五只没有跑的,也是刚刚被张阿姑拿棒子敲过的,它们的嘴巴上,居然也都缝了红线,一个个呜呜作声,匍匐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但这红线,又不像是真实的,咋一看有,揉揉眼睛再看,又是没有的。
“始青符命洞渊刑,金钺前导雷鼓轰。”
“兵仗亿千化真灵,景霄所部袪病瘟。”
“……”
再转头来看张阿姑,便见她对着狗尸,默默念咒半晌,边念边向了那狗背上的人脸脓,拿棒子敲击着,每打一次,那人脸脓便小一分,如是十数遍,人脸疮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阿姑这才缓缓停下,提了棒子,站起身来,转头向胡麻解释道:
“它背上这人脸疮是吃死人吃多了,怨气太重形成的,若是一刀斩破,会引发瘟病的。”
“我以消瘟咒念过,才能消了邪气。”
“……”
“受教了。”
胡麻看向了周围的野狗,道:“那剩下这些又怎么处理?”
“不用管它们了。”
张阿姑看了一眼这几只被她敲过的野狗,道:“我们若只是杀了那只领头的,剩下的野狗里面,早晚还是会出现一只替代它的。”
“一样的会到处掘坟吞尸,一样的会沿路乞尸,也会养出一身邪气,懂得唤邪祟来害人,但现在我用棒子敲过了它们,它们几个就中了我的咒,不敢再吃人了。”
“而它们又是比较壮的,其他的野狗想争狗王,又争不过它们。”
“如此一来,这群野狗便也很难再成气候。”
“……”
“竟还能这样的?”
胡麻倒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一边心里叹张阿姑本领神奇,用缠了红线的棒子打在狗头上,狗就不会再吃死人。
另外一边,也叹这些野狗,都似有了种诡异且森严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