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子立刻换做一副凶恶的表情盯了一眼李画白,随即又露出殷勤的笑容,十分温柔的问道:“同志,我刚见你没打着饭,肚子是不是还饿着?”
我真受不了这酥入骨髓般的声音,全身上下都像冷藏在南极洲的冰窖里,冷的直哆嗦,在现代这样软绵绵的女生就算了,还能用漂亮的装束来迷惑一下对方,这眼前这个女生一脸像抹了黑炭一样,嘴唇厚的像两块砖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天呐,我实在无法直视他,连忙站起身,撒腿就往寨子里跑。
“喂喂喂,哥们!”李画白在后头叫住,见我没有理他,转身向那些女同志解释道:“咱们王易同志啊,太累了,先回去睡下,大伙下午在农场里再见吧,都是纯洁的革命友谊,谁也不能越权啊!”
一直走回右格,此时里面的床铺几乎已经躺满了人,见我一进来,纷纷用眼睛瞧见了一眼,又不屑的转过头,似乎对我有所偏见,我估摸着应该是刚才的事导致的,并没有放在心上。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有,立即到中格的单间里找到了政委,他此时正在翻阅着地图一样的羊皮纸,见我突然闯入,连忙将那张东西收了起来,我期间还听到了“滋啦”一声,估计是太匆忙把什么东西撕破了。
“你这个同事怎么回事?不知道进来要打报告吗?”政委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双眼瞪得很大,看起来有些生气。
“对……对不起!”我连忙后退,站回门口后朝敬了个礼,大声喊道:“报告!”
政委这才肯让我进来,重新转过身看着什么,我余光里偏见,桌面上已经换成了一本厚厚的字典,而那第一眼所见的地图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这样的……”我跟政委说碰到了老虎,行李都被水冲走了,政委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让我到左格的仓库去拿生活用品,里面有同志值班。
我从右格里拿到了一套蚊帐和凉席,因为是夏天,暂时没有棉被放。凉席是用芦苇编织的,睡在身上很糙,穿上衣服稍微好点,看班的同志说没有特殊时期,没有枕头,就拿砖头垫一下就行了。
我没话说,不想在听他解释什么艰苦奋斗的精神,默默的回到右格。李画白躺在人群中央,招呼着我过去,我见他四周没位置,因此没搭理他,而整个右格里,除了那个疯子周围有空位外,都被大大小小的行李挤满,我倒是不嫌弃那疯子,虽然行为举止有些奇怪,但至少没有攻击人的意图,因为便将住安扎在他的旁边,这会李画白跟我熟了,再也不叫我什么同志同志的,大骂我是头猪,为什么要住在哪个位置,但是无可奈何,他似乎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乖乖的搬到了我的旁边。
“你呀你呀,真被你害死,要是哪天我被那疯子杀了,那全部得怪在你头上!”
我并没有搭理他,直接躺下身体,准备开始睡觉,李画白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就像不停开火的马克沁,我厉声制止他别吵,他这才停下嘴,闭上眼睛午睡。
我以为他住嘴了,重新闭上了眼,渐渐有了困意后,耳边又突然传来蚊子般的细语,我本以为这声音不久就会停下来,谁知过了一分多钟,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以为李画白又在那边恶作剧,起身想臭骂他一顿,不料他已经沉入了梦乡。
“哪来的声音?”
我小心的回过头,就在那疯子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音,那声音十分的有频率,不像是人刻意说出来的。我小心靠近的他,那声音大了一些,但因为频率太快,我一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好奇心驱使着我把脑袋凑过去,几乎都要碰到他脸上的时候。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臭味,同时还听清了他说的梦话!
“全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