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婆婆忙出去喊了格桑进来,是个格外秀气的少年,身材不高,精瘦精瘦,一双不大的眼睛精光四射,进来后就向朱玉颜打了个千儿,“姑娘有何吩咐?”
看到格桑,朱玉颜就格外亲切,她忙要亲手扶他起来,格桑吓得往后一倒,避开了,又很尴尬,嗫嚅着,“姑娘有话请吩咐!”
朱玉颜不由得笑了,“没有特别的吩咐,就想问问,今日九爷踩断臂膀的那人,你们知道身份吗?”
“知道,是朝天门码头总把子何大辉的独子。姑娘不用担心,那边有咱们的兄弟盯着,明日行船出不了事。”
朱玉颜皱了皱眉头,“益州节度使姓钟?我记得钟庾亮有个小妾便是姓何,生了个女儿,极为美貌。也不知这小妾与何大辉是什么关系,若九爷伤的正好是钟庾亮的小妾的侄子,这件事九爷知道吗?”
益州节度使是萧定权的母族,朱玉颜不知道前世萧靖雍有没有因别的事伤过何大辉的独子,也不知道萧靖雍今天所为是不是故意借题发挥。她今日是被萧靖雍吓怕了,到现在心有余悸,若萧靖雍今天一时冲动,反了呢?
是以,她不想再像从前那样,明明有了前世的经验,偏偏什么话都不说,置萧靖雍于危险境地。
格桑听得这话,满头雾水,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捋顺了这其中关系,也想到事关重大,顿时不知所措,“九爷只怕不知道这其中关系,待小的去查一下,若何大辉与钟牧没有关系便好,若有甚关系,确实有些麻烦。”
“若有关系的话……”朱玉颜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面上,她敛目沉思,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做何想。
格桑出去后,朱玉颜喊来玲珑,“熨烫两件颜色好一些的衣服,取一套首饰出来,备明日用。”
董婆婆便问道,“姑娘明日不是一早就走吗?可是有亲朋好友要拜访?”
“确实如此。”朱玉颜道,“我母亲活着的时候,与益州牧夫人曾是手帕交。乱世之中行路难,这次好不容易经过益州,自然是要上门拜访一下的。”
董婆婆何等精明的人,起初,朱玉颜都没说要去拜访谁,知道了九爷踩断臂膀的那人身份之后,听说是与益州牧的小妾是亲戚,这才生了上门的心,其中缘由,何须多思?
只董婆婆想不通眼前这女郎是因关心九爷,还是只因这件事是由她而起,她才会想到要去善后的。若是因关心九爷,那该多好啊!
与朱玉颜相处的时日越多,董婆婆便越发喜欢她,她的美貌、处事冷静、聪明睿智、待人和善,都叫人无法不生出欢喜之心来。
韩罗很快回来,查到的信息与格桑提供的并无二致,道,“属下还查过了,何大辉之所以能够把住朝天门码头,向过往船只索要保护费,只因他把妹妹献给了钟牧,还为钟牧生了一儿一女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