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尼奥当然能够体会到弗兰流露的真情实感, 不过他却并没有被他动摇。他当然可以敬重这名球员, 但与他坚持自己并没有什么冲突, “这片绿茵场上淘汰的本来就太快了。何止是球员啊，这片绿茵场如今连主教练都淘汰的特别快。”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位置不容易, 可你和伊戈尔谁容易呢？一个皇马队长、一个皇马主教练，谁都不易我也知道。”弗兰抓了几把自己的头, “我怕承担太多, 伊戈尔冲在了最前面；你知道我不怎么爱参与这些事, 也就没提让我这个副队长替你去冲锋。我大概是最没理由抱怨的那一个了。”

葡萄牙人看了几眼弗兰, 重新迈步向前, 快到皇马更衣室外时突兀回头说了一句, “什么话都说了, 谴责自己就有点儿装了。”穆里尼奥这句话玩笑意味比较浓, 弗兰配合地笑了笑，听他继续道, “他们形容你，说你‘就像是为皇家马德里量身打造的钢筋铁骨，能行, 就把一切属于皇马的荣誉顶上天, 不能行, 折了也就折了’是真的吗？”

“...你指什么？”弗兰没怎么听过这句所谓形容，回答起来有些迟疑。穆里尼奥微微挑眉，“当然是顶上天啊，你在想什么？”

“可以是真的啊。”弗兰这样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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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赛主场失利, 自从跟卡西曝光关系后就一直被皇马球迷评价为‘这样都不分手绝对是真爱’的萨拉·卡波内罗再一次没有很好地帮助自己的男友。在卡西回答都能听出‘示弱’态度时，在一档电视节目中，又自信满满地点名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穆里尼奥和皇马球员在更衣室里的关系并不好，他每一次都将输球的原因归结到球员身上，难道他这个主教练是完全无辜的吗？”萨拉说着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而且我很怀疑他想凭借阿尔瓦雷斯架空伊戈尔队内队长的职务。”这几乎就是证实了《世界体育报》当初的那条‘据说’是由‘皇马队中某一球员透露’的消息，球员们对卡西利亚斯多是表面上的和谐，弗兰反而更有凝聚力及充分的话语权。

“欧洲杯上西班牙已经输给了瑞典，怎么，还想让西班牙队长被瑞典副队压制吗？”萨拉或许是见近来弗兰的表现使得他在美凌格们中威望回升，故而如此说道，“当伊戈尔被压在替补席，谁是场上队长，谁在更衣室获利最多，那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卡西利亚斯的女友一棒子把皇马副队打成了穆里尼奥的支持者，让节目主持人大喜过望，希望她能多聊一些事情，哪怕是她随口杜撰的也有收视率啊。同样被请来这档节目作为嘉宾的阿诺德·西奥多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显然你这番言论看起来可以让穆里尼奥更确定自己的判断，皇马的深喉就是卡西利亚斯。”

西奥多是众所周知的皇马球迷，主持人乐于看着两位嘉宾互怼的状态，萨拉见到这个中年人再次把那个该死的葡萄牙人的话拿出来说，直截了当的说，“你当然可以言来维护阿尔瓦雷斯。”说完见主持人那摸不清头脑的样子，脸上挂上势在必得的表情，“哦你们都不知道吧，西奥多先生可是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的忠实粉丝。”

大多数人对于西奥多的第一认识，就是那个黑弗兰黑的很惨的、评论还算理智的记者，也正因如此当有时候西奥多评论从‘理智’的角度谈论弗兰时，人们心中对弗兰的形象认识会下意识洗白。而如今萨拉却曝出，这个记者根本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理智，他根本就是弗兰的喉舌。

西奥多在愣了一秒后大笑着拍手，“这句话是你今天说的无数句里我唯一赞同的了。”他说完下意识摸了摸唇上的胡茬，“毫无疑问，我这么多年都是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的粉丝，没错啊！”

这承认的太轻松，人们也分辨不出是真的‘粉丝’还是‘黑粉’。不过西奥多在《马卡报》这么多年早凭借能力成为了体育版的金牌记者，萨拉心里也清楚没必要将人完全得罪死，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然而纵使如此，这个女人连带卡西利亚斯在西奥多心中的印象也降到了极低，心里谋划着以后可以卡几篇报道，不用直接说，很多事情潜移默化抹黑是他们最擅长的事了。

第二天《阿斯报》整版都刊登了这档节目的消息，其中主要以被萨拉曝出的皇马队内的消息为主，至于阿诺德·西奥多的黑粉身份则被以笑话一笔带过。然而令人觉得讽刺的是，《阿斯报》在这则报道中央配上的一则漫画。

根据记者会上弗兰的言，有人创作了这则二格漫画。每个人物都以漫画形式展示，第一格中，卡西利亚斯身后站着拉莫斯和佩佩，穆里尼奥身后站着阿隆索和阿韦洛亚，双方进行一场3对3的拔河。而可笑的是被双方用绳子拉扯的、捆绑在中间的是表情被放大到极为生无可恋的弗兰。角落处还有一个女人拿着电吹风疯狂却毫无作用地将弗兰往右侧吹，暗示在双方都在竞争这名主力时卡西的女友却反而在将弗兰往穆里尼奥身边推。

而第二格中，两侧的绳子全部被剪断，左右六人狼狈地栽倒在地，中间的弗兰左右手各握一把剪刀冲着不远处皇家马德里的队徽飞奔而去。

弗兰看着手里的报纸，突然觉得嘴里像是被硬塞了一坨翔。恶心地不行，还无处可说。他其实真正有些动火气是因为萨拉提出的那句阿诺德·西奥多是自己的支持者，在他看来铁定是卡西利亚斯在知道与萨拉同台的是谁时告诉他的，否则有什么可能卡西对萨拉说这句话呢？

想到这里，弗兰掏出手机，“你要求我这么做的，你忘了？”他直白地打下这一行字，不加犹豫送给了卡西利亚斯。

弗兰心想，我说过，在丰收女神广场，那里会纪录着我、我们拼了命为你赢来的荣誉。那是未来，当你成为队长，当我成为副队长。队长扛住压力处理外界一切消息，副队长尽力将更衣室管理得井井有条。我连年轻时做梦都只能梦见你佩戴队长袖标，到底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他大概是忘了吧。弗兰靠在沙上，慢慢闭上眼睛。他大概是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