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霖微愣,随后起身与老太太赔礼致谢,“姨祖母爱惜孙儿,孙儿感激不尽。青黛是个好姑娘,跟了孙儿,只会白白耽误她大好青春。姨祖母年岁大了,有青黛照顾您,孙儿与母亲才是放心。”
高老太太又道:“正因着我年纪大了,不消哪日两腿一伸就入黄泉见你外祖父了。青黛是个好姑娘,心里有着你,姨祖母才不忍叫她留在欧阳家负了好年华。”
叶泽霖坐回去,“姨祖母,叶家的传统您也是知道的,孙儿可不敢违背。”
老太太拨了两颗佛珠,“你母亲出阁,阿湛是个待不住的性子,青黛照顾我多年,姨祖母感念她,想着成全她那点念头。叶家所有男儿也非有一位妻妾,青黛若跟了你,与你有个一儿半女的,姨祖母也放心去见你外祖父。”
叶泽霖笑道:“姨祖母,容孙儿说句不得当的话,父亲纳许氏乃不得已为之,母亲不怪父亲,孙儿也不怨父亲,当年的情况孙儿也是明白的。父亲因许氏常说他负了母亲,父亲经历过的,孙儿不会重蹈覆辙。一碗一勺,一锅一盖,一马一鞍,这个道理孙儿明白,姨祖母也明白。况孙儿将来的骨肉也绝不可能是庶出。”
高老太太面色僵硬,欲说却不好开口,她三次要叶泽霖纳了青黛,叶泽霖同是三次回绝。
叶泽霖起身,道是有事,要去寻欧阳景明,就揖手告退,出了荣禧堂。
青黛自堂后出来,两个眼睛泪汪汪,可怜见的。
她方才就躲在堂后,叶泽霖的话她皆听到了,她一点不输那位小娘子,霖哥儿竟也不要她。
高老太太一阵安慰劝慰,青黛才止住了泪水。
高老太太真心疼着青黛,不忍她一片痴心白白辜负,想着找个时日与叶泽霖的新妇说道说道。
高老太太念经的时候将至,青黛搀扶高老太太至佛堂,唤来婢子守着,便去了厨房,吩咐婆子熬上高老太太吃的药。
又去了闲云斋,问候欧阳景明与叶松言,随后去了管家欧阳叔处,交代他要买的菜肉,忙活一番才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墨莲阁。
方才坐下,与她极好的橙皮带着一个叫紫苏的婢子一道进来。
这个紫苏,青黛是记得的,正是她拨去落霞轩服侍花扶疏的。
青黛问她因何来,紫苏答来,“回黛姐姐,霖哥儿小娘子吩咐奴婢给您送东西,见着橙皮姐姐与她一道过来。”
青黛瞧着紫苏端的粉青色芙蕖纹瓷盅,问她花扶疏命她送的什么。
紫苏答不知,遂将粉青芙蕖纹瓷盅放在桌上。
青黛打开盖子,往瓷盅一瞧,却被吓了一跳,盖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紫苏、橙皮二人也被吓了一跳,那瓷盅里装的是一条条肉粉的蚯蚓,卷曲成团,可吓人得很。
青黛、橙皮二人用质问的神色瞧着紫苏,还未开口,紫苏就跪了下来,道与她无关,她也不知瓷盅里装的是蚯蚓。
青黛将她紫苏扶起来,好生安抚她一道,道不怪她。
橙皮吐骂花扶疏几句,青黛令她住口,又吩咐橙皮、紫苏二人。
青黛命橙皮先去忙活,留下紫苏,待高老太太差不多时候念完经,便带着紫苏去了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