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香气就弥漫出来。
碧丝匆匆入了幽兰阁,跪坐陆天韵身旁,“姑娘,主君吩咐常妈妈给你做的香囊做好了,香囊上绣的还是你喜欢的西府海棠。”
说着,她将手上的香囊递与陆天韵。
陆天韵接过了香囊,闻了闻透着的香气,清新淡雅,笑道:“父亲知道我的喜好,里头放的都是我平素惯用的香料,还隐隐约约透着股栀子花的味道。”
她往碧丝看去,“母亲、二位姨娘、三位哥哥、四位弟弟可有,父亲也吩咐了常妈妈做?”
碧丝道:“奴婢听说丽姨娘已给四公子做了香囊,陈姨娘也给三公子做了,大夫人也吩咐了云妈妈做大公子、二公子、小公子的,姑娘的这份无人操持,主君只得吩咐了常妈妈做了。”
陆天韵又将香囊递与碧丝,让她放到枕头底下,碧丝起身,拿着香囊往内室里头去。
陆天韵唤来屋里的另一个丫头新燕,命她将焚好的沉水香送华平夫人处。
碧丝放好香囊,又回到陆天韵身侧,贼兮兮笑道:“姑娘,我方才听到了一事,是关于秦王殿下的,你想不想听?”
陆天韵急急道:“快些说。”
碧丝将秦王殿下要任巡城主司的事告知陆天韵。
听罢,陆天韵有些怀疑,“你莫诓我,陛下怎会派秦王殿下任七品的巡城主司,堂堂一品亲王反而降了品级?”
碧丝再道:“姑娘,我诓你作甚,外头传得有头有尾的,秦王殿下皇旨都接了,如何假的了?待东京府衙与巡城司交接清楚,秦王就要上任了。”
陆天韵仍有不信,碧丝挨近了她,不怀好意笑道:“姑娘,你想想,秦王殿下任了巡城主司,那定要常常巡街的,咱们不用麻烦扶疏娘子,也能见到秦王殿下。”
陆天韵面色微红,轻轻推了碧丝,轻声训道:“你这混妮子,莫要胡说,大庭广众之下偷看陌生男子,我哪能丢这个人?”
碧丝挨近了陆天韵,笑道:“姑娘,你面上是不乐意,心头乐坏了吧,是不是?”
陆天韵娇嗔道:“你这坏丫头。”
新燕将香炉送到了华平夫人的院子,交与管事的妈妈云氏,便回了幽兰阁。
云妈妈是华平夫人罗氏的陪嫁,已有五十春秋,身子很是硬朗,她端着香炉进了屋子。
此时华平夫人正督促小儿子温书,她道:“夫人,韵姑娘着新燕送来的沉水香,您闻闻,这味道好闻着呢。”
华平夫人睨了那香炉,是汝窑产的天青牡丹炉,与云妈妈道:“韵丫头倒是会讨人欢心,知我爱汝窑产的牡丹炉,我这也不缺沉水香,你让人送去大人那,全了她的孝心。”
云妈妈着丫鬟把香炉送去尚书令处。
华平夫人道:“你明儿把锦绣坊的裁缝请来,快入夏了,该给府里的哥儿添夏衣了。六哥儿长得快,得多添几身,韵姑娘那处添两身就可以了,回头你差人去问问韵丫头喜欢什么样式的,她名义上的生母有了三哥儿,哪里顾得了她,我是她的嫡母,不操持着主君那处也不好交代。”
云妈妈当下着人去了幽兰阁。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秦王府后门停着辆马车,车帘掀起,走下一位妇人。
凉风习习,悬挂的灯笼轻轻摇动,只见这位妇人披着斗篷,垂着头,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