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絮笑道:“难怪妈妈初见你家娘子就那般客气,原是有这层关系在,那花御史我虽未见过,也听说过,人说他直言不讳,风霜高洁,惜他早早挂了官,闲云野鹤去,不然这朝中还能少几个蛀虫。”
叶泽霖道:“我听父亲提过,岳丈大人是因他夫人身子不好才挂了官,父亲还说当时先皇三番两次留他也留不住。”
柳飞絮问起了《步辇图》,叶泽霖叹息着:“遇得位高手,《步辇图》已被水大人家里的千金赢去。”
四德大致将球会那日的事说了,柳飞絮大笑:“你是遇到对手了,也该你不走运,连你夫人也与你作对。”
看着叶泽霖愁脸的模样,四德提醒道:“公子,小娘子同水家姑娘认识,又帮她们赢得《步辇图》,你让小娘子同水家姑娘借一下《步辇图》来品赏品赏不就行了。”
叶泽霖恍然大悟,他忘了这茬因果,他道:“此事日后再说。”
他往柳飞絮看去,“你那曲《阳春白雪》抚得如何了,我特意过来就是想听听。”
柳飞絮去取琴,须臾后回到雅间。
将琴置于琴案上,琴首在右,琴尾在左,琴轸距琴案一寸三分左右。
她坐着,形态自然端庄,纤纤玉指拨弄琴弦,清新流畅的曲调,活泼轻快的节奏在她的演绎下流泄整座仙花会馆。
叶泽霖品着此曲,感受它的旋律,它的节奏,很是入神,仿佛身在曲中世界,待曲落下,他还沉在其中。
柳飞絮道:“我这曲子如何?”
他方而回神,道:“此曲相传为师旷或刘涓子所作,‘阳春’取万物知春、惠风荡涤之意,‘白雪’取懔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你演奏有大家之风,展现了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生机蓬勃的景象,飞絮琴艺之高超,叶某钦佩之至。”
柳飞絮故作不悦道:“好你个叶雨时,竟然打趣我?”
叶泽霖无奈道:“我若是说不好,你怕是要生气了,我说好,你又说我诓你。”
柳飞絮笑道:“在你叶雨时面前我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若说我有大师之风,那你不就是化境之界了。”
叶泽霖淡淡笑着,不做谦逊之举,许久未见,两人自然有不少话要说,直到日中天才回到大将军府。
此时,花扶疏在蓬莱居中逗乌龟,给它们喂食,说着下回把团子接过来养,三巧纠正了她:“姑娘,是雪绒不是团子。”
“说得这么高兴,不知团子是谁,雪绒又是谁?”叶泽霖已进了屋,往二人走过去。
见是叶泽霖,花扶疏道:“团子是我从前养的猫,现下在秦王府,我师兄养着,我正想着找个时日去趟秦王府把它接过来。”
知花扶疏又说错了,三巧随即替她纠正,“姑娘,那猫叫雪绒,不叫团子,它是秦师兄养的,不是你养的,从小到大你讹秦师兄多少东西了,秦师兄养的鸭子、小鸡、鹦鹉、兔子、鸽子养着养着就到你手里成你的了。”
花扶疏不悦道:“好好的公猫叫什么雪绒,女娃娃的名儿,团子好听又好记,它跟我亲就是我养的。”
三巧也不欲与她争辩,用筷子夹一个小肉丁喂乌龟。
叶泽霖无奈笑着,越过花扶疏正要到榻上小憩。
忽然,听花扶疏问道:“叶泽霖,你去仙花会馆了?”
叶泽霖蓦然止步,回首看去,见花扶疏端着正经的脸色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