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又称重五、瑞阳等,因其临近,平素不理府中事的欧阳夫人同孤独兰息忙了起来。
孤独兰息负责安排府中琐事及端午各种节物,而欧阳夫人备了厚礼去拜访东市的民画大师泰岐,求几幅钟馗,据说他画的钟馗、天师最为传神,每逢重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民间百姓,都会去他那处请一幅钟馗或天师回去,贴在门上。
花扶疏一心想着去李大夫处学习,对于府中的忙碌一无所知,膳后不久,就准备动身去杏林医馆,三巧取来件海棠红半臂短衫替她穿上,“姑娘,可要我与你同去杏林医馆?”
花扶疏系上短衫的带子,“巧儿,你忙你的,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她理着袖管,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匹天水碧料子你替我做身襦裙,等天热些时候穿。近来我手头紧张,在秦州与秦悠然合伙开的染坊尚未有盈利,暂时没银子给你添几身衣裳,我选的那匹缃黄色料子正好衬你,你拿去给自己做身衣裳,待染坊盈利了,我再给你添几身。”
三巧道:“姑娘,我不缺衣裳穿,府里的婢女小厮每季都有两套衣裳,独孤娘子身边的榴枝姐姐也给我送来了两身。”
花扶疏故作不乐,“给你的就拿着,不领我情就是寒碜我,每个月的月钱你都不要,给你加身衣裳诸多废话作甚。”
三巧惶恐,“姑娘,我要还不行吗?”
花扶疏笑道:“这还差不多。”吩咐着三巧,“我那布包拿过来。”
三巧走到妆台,将一个半旧不新的布包拿来给花扶疏背上,并将花扶疏送到大门。
见花扶疏出来,四德忙的问候,“小娘子,马车已备好。”
花扶疏看去,但见他坐在马车的车头,手里牵着绳子,另一手握着赶车的竹竿,而车后立着五六个小厮,她忙问道:“四德,怎回事?”
四德自车上下来,道:“回小娘子,杏林医馆离将军府路程较远,大将军吩咐四德接送小娘子,并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哥护卫小娘子安全。”
花扶疏顿时一怔,专人接送,她不过去医馆罢了,叶世衡未免此举夸张了这等大张旗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大相国寺呢。
她领了叶世衡的好意,但她并非是过分张扬的人,随即笑道:“四德,车我就不坐了,你送我去吧。”
“这…”四德有些为难。
花扶疏冷然道:“我以步代车,烦你等让道。”
四德却不肯,“大将军是为了小娘子的安全着想,还是请小娘子上车吧。”
花扶疏忽然想起五经曾带一众将士包围客栈逼她去大将军府,此番此景与当时何其相似,四德的神色相似了那日的五经,果然是亲父子两个。
她这个人越是逼她,反而不愿妥协,量着四德,他那张脸并非十分好看,却也是个俊小生。
走下台阶,往四德走来,伸手便要抚他的脸。
四德匆匆后退,身后却是马车,无路可退,花扶疏已逼近,蓦地抬起他的下颚,“小德子,要你赶车送我去医馆委屈你了,不如你同我说说笑笑一道去医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