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尺素怯怯看着鱼玄机,生怕他选择了第二个选择:“叔父,您的意思呢?”
鱼玄机不作思忖,道:“不必考虑,少夫人,我愿意赌一把。”
鱼尺素握着鱼玄机的手,眼泪溢出眼眶,沿着面颊滚落下来,打湿了衣裳,“为什么呀叔父,少夫人只有五成的把握,您听我的,我们不选这个,我们选第一个,至少能保住性命,若是您不在了,我怎么办,婶婶怎么办。”
鱼玄机用袖子拭去了鱼尺素的眼泪,缓声道:“素素,经此一事我想明白了些,这十多年来我置身事外,不与朝臣交往,不争不抢,纵然我独善其身,风浪也会将我卷入漩涡,有人想我死,我怎能让他们如意,以我如今的身骨,至少能活二十年,如果我不赌一把,也只能活到这个岁数了。二十年的时间很长,可以做很多事……”
他的视线走过叶泽霖,最后落在花扶疏的身上,淡然笑道:“少夫人,我这条命就托在你手上了,你可得治好我呀。”
花扶疏笑道:“我又多了一分把握。”
叶泽霖未解,问道:“为何又多了一分把握?”
花扶疏朗声笑道:“因为阎王不收怕死之人。”
叶泽霖失笑。
鱼玄机忍俊不禁。
花扶疏只留三巧协助施针,老乔、鱼尺素退了出去,她拿出了银针,却见叶泽霖还在屋中,就道:“你还不出去?”
要替鱼玄机施针,必然要脱了衣裳,若是男大夫就也就罢了,偏偏花扶疏是个姑娘家,鱼玄机已是中年,到底是个男人,虽说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可到底于花扶疏名节不好。
听了她这话,叶泽霖颇有两分尴尬,捏来一个理由回她:“我留下来给你打下手。”
花扶疏向来是习惯三巧给她打下手,况叶泽霖于基本的医学常识都不知道,如何给她下手,他要是给她打下手,只能帮倒忙。
她扑哧而笑,“你给我帮忙,别越帮越忙,别杵着了,出去吧,赶紧的。”
被花扶疏赶着,叶泽霖也只得出去了。
屋外,老乔、鱼尺素都无比的紧张,他站在一旁,心底也是有些紧张的,鱼玄机到底是个人才,若是死了,于朝廷和陛下都是一个损失。他自然希望花扶疏能治好的鱼玄机。
屋内,鱼玄机盘腿而坐,三巧解了他的上衫,露着半个身子,花扶疏依着记忆中的那套针法行针刺穴,终于到了关键步骤,要在气海穴、百会穴、关元穴施针。
她取了一支银针,刺入鱼玄机头上的百会穴,可她拿着银针的手忽然止住了,不明显的颤抖着,白皙的额上浸着一层薄汗。
这套针法她非常的熟悉,也曾反复练习,可到底没有行过针,虽然只有五成的把握,她依然会紧张,她怕行针失败,白白断送了鱼玄机的命。
她救过不少人,在面对病人的时候,她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候。
一是因为她怕行针失败,二是她看到鱼玄机和鱼尺素,就会想到她的小叔,她连小叔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也就不忍心鱼玄机叔侄分离。
三巧柔声道:“姑娘,我相信你,鱼大人也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鱼玄机道:“花大夫,你可别辜负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