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霖握着花扶疏的手,道:“扶疏,你快些醒过来可好,往后我会护着你,一直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他说护着她,是真心实意的,至于能护多久,他想,应该会是一辈子吧。一辈子也很长了,至于下辈子,他并不期望。
花扶疏曾问过他,你喜欢我吗?
她问他这话的时候,是在岳州。
他回答她,说不喜欢。他回答她这话的时候,他确确实实是谈不上喜欢她,但他可以确定一点的是他不讨厌她,至少对她是有感觉的。就在昨夜,他竟不知他关心她紧张她,也并非是因为花飞墨的嘱托,也是有他自己的因素在。
张仲坚要碰她,他立刻推开了张仲坚,一是怕张仲坚伤害她,二是他不希望别的男人碰她,一根指头也不行。
或许是因为他有点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在意张仲坚碰她,便是在岳州她给鱼玄机解毒时,他也有过一丝不悦,甚至不满。
可是,清河王野心勃勃权势滔天,其人一日未死,其势力党羽一日不根除,陛下大计一日不成,他就没有心思谈论男女私情。铲除清河王,辅助陛下完成大计,这条路并不长,但是很艰难,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说不定哪日死在危险中。
他若是死了,岂不是白白拖累她一生?
他那点喜欢,那点感觉,与她的一生幸福快乐,自然是她的一生平安的重要。
与花扶疏成婚已是耽误她了,再将她拖入险境中,真真是会害了她一生。他觉得克制自己的喜欢,隐藏自己的感觉,这样对花扶疏,对自己都是极好的选择!
然而,他又有些不甘心,若是他牺牲了,这世间是否能有一个全心全意照顾包容花扶疏的男子,就花扶疏那样的性子怕是改不了的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凝望着花扶疏苍白的脸,极静的睡颜,叶泽霖心想,花扶疏,如若三年之内我且有命在,我叶泽霖必许你美满一生。
鱼尺素端着一锅粥进来,将那锅粥搁在木榻边的四方矮凳上,与叶泽霖道:“叶二哥,你从昨夜凌晨守到现在,不喝不休,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那个青云山的匪寇啊还算有点良心,炖了锅鸡肉粥,我端了半锅过来,剩下的灶台上温着,你先吃点吧,再歇会儿吧,不然嫂夫人醒过来看到你这样,她不会好受的,我替你看着嫂夫人,她要是有个什么,我马上叫醒你。”
从昨夜守到现在,叶泽霖确实又困又饿,好在花扶疏没有性命危险,只稍醒过来即可,鱼尺素说得有道理,他若是精神不济,怎么等花扶疏醒来,于是他道:“也好,那就烦素素姑娘替在下看着扶疏了。”
鱼尺素有点嫌弃叶泽霖这客气的态度,不如花扶疏爽朗不拘,认识她才多久就管她叫姐姐了。她听闻叶泽霖是东京城里出名的谦谦君子,最是知礼仪,于他这个态度见怪不怪,再说了,叶泽霖和她真没好到那种称兄道弟的地步。她笑了笑,道:“叶二哥与我客气干什么,我叔父的命还是嫂夫人救回来的,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叶泽霖盛了一碗粥,这粥不烫口,温度刚刚好,鸡肉鲜美,粥米绵软,撒几星绿色的葱花,黄色的细碎姜丝去腥,肉香米香葱香姜香混在一处,香味恰到好处,让人食欲大开,他一连吃了三碗,锅里只剩了半碗,刚好铺平锅底。
两只眼打架得委实厉害,瞧了眼花扶疏,便去四方木桌处趴着,很快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