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坚略有心急,与窦西道:“窦西,给她看看。”
窦西应了声是,便走了花扶疏跟前,“姑娘,把手伸出来吧。”
花扶疏想拒绝,叶泽霖却是担心她,就道:“不许拒绝,看看也是好的。”
花扶疏想叶泽霖这般关心她,就把手伸了出去,窦西一手托着花扶疏的手,一边给她诊脉,须臾后,窦西道:“姑娘没事,就是得好好养着,眼下天热,最怕的就是伤口发炎,若是处理得不好,可能会落下病根。”
叶泽霖、张仲坚一听,都有些紧张,张仲坚欲语,叶泽霖先截了他的话:“窦先生,如何才能让伤口不发炎。”
窦西凝思后道:“我倒有一方子,可治夫人的伤,保准不会留下任何病根,我青云山药材不全,不若我将药方写给你们,你们下山便按药方抓药服用,相信夫人很快便会痊愈,能早些服药,对伤口的恢复会更好,若是拖延着,或许后果会更严重,说不定会废了。”
张仲坚松了口气,窦西本就是北岭军中的军医,医术高超,他能救花儿的性命,自然也能治愈她的伤。花儿自幼聪明,却也单纯,况且关乎她的伤势,她应该会信窦西的,放弃追问,拿了药方下山。
他道,“丫头,你还是听窦西的话吧,下山去,快些服药对你的伤势只会更好,你也不想你胳膊往后废了吧。”
叶泽霖忽而明白了,窦西和张仲坚一唱一和,分明是要他们赶紧下山,不要追问噬花断肠剑的来路,方才他着急花扶疏的伤势,竟忘了花扶疏也是会医术的,她是兰陵医魁的弟子,杏林医榜上有名,她的医术远远在窦西之上。
她是医者,伤在她身上,她是最清楚自己的伤势的,若是她的伤势十分严重,她应该不会不顾伤势而强行留下,追问塞玉环。
花扶疏微勾起浅浅弧度,她道,“窦先生,作为大夫,如实相告不欺瞒病人是一项准则对吧,你故意夸大我的伤势意欲何为?我肩上的伤虽然严重,却不在要害,是以我昨夜才没有即刻丧命,也亏你止血及时,我才没有失血过多而亡,在此,扶疏先谢过,但你夸大我的病情恐吓我,这就不道德了。”
窦西一脸错愕,花扶疏怎么知道他夸大了她的伤势,“你,你?”
花扶疏莞尔而笑,“我与你算是同道中人,我也会医术,且不在你之下,大夫骗大夫,是骗不了的。”
窦西固有夸大花扶疏伤势的意思,但本意还是好的,她的伤势很严重,尽早下山,早些找大夫,对于她的伤势百利而无一害。谎话被戳穿,窦西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
鱼尺素讽笑道:“真是为了我们好,就不会夸大我嫂夫人的病情?”
张仲坚不悦的看了眼窦西,分明是在责怪他自作主张,欺骗花儿,要不是花儿会医术,就被他骗了。
等等,花儿怎么会医术?她何时学的医术?
他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记得他去北岭的时候,她没有学医术啊,他只记得有个游医给了花儿一本记载药材的书籍,但他基本看不到花儿在看那本药籍。
叶泽霖也出言嘲讽,“窦先生,你是个大夫,应该忌讳言行不一,你之前还说我夫人要好好静养,现下却要我们下山,你安的什么居心。”
花扶疏意味深长道了句:“下山也是死路一条,留在山上还能多活一刻,我们何必下山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