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尺素见叶泽霖过来,轻轻放下手中的红瓷花瓶,大步流星迎去,接过叶泽霖的手上的食笼,“哎呀,叶二哥真是贴心,知道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乔收好记录的纸笔,拿过叶泽霖手里的两坛酒,帮鱼尺素将食笼的吃食摆在黄梨木的圆桌上,一面对叶泽霖道:“少将军,大人在蔡元长的书房,你叫他过来吃饭吧,我和素素先吃了,饿死我了都。”他坐下,抓了馒头大口吃着,也不问叶泽霖是否吃了。
忙活了一大早上,鱼尺素已经饿得不行了,赶忙坐下,端着盛着白米饭的碗大口扒饭,活脱脱的饿死鬼。
叶泽霖往蔡元长的书房而去,请鱼玄机去吃饭。
这时候日头早上了三竿,鱼玄机已经写好了陈述案情的奏本,他道:“看看写得如何。”
叶泽霖仔细浏览一遍,“甚好,案子的经过写得很详细。”
鱼玄机也满意自己写得奏本,他道:“本官写的奏本和卷宗是刑部里头最好的,就像老乔写的尸格也是刑部仵作中最好的。”
叶泽霖扯了扯嘴角。
鱼玄机道:“蔡元长抱了必死之心,本官能耐有限,能审问的也审问了,回京后,本官会上奏陛下,让大理寺介入这桩案子的后续审理,大理寺个个都比本官有能耐。”
叶泽霖不明,鱼玄机先前还说此案结束,怎么又说要大理寺介入,他想再审一遍?
他道,“鱼大人,案子不是结束了吗,怎的又要审理?”
鱼玄机端起白玉灵芝式笔洗端详,“你瞧瞧,这笔洗可是名贵的羊脂玉雕琢而成,出自玉石雕刻大师曹孟德之手,还有曹孟德的私章刻印,没有几千两银子是买不了的。”
他放下笔洗,走到一座装饰架前,从上面拿下一只花瓶,抱在手上端详,看着比端详笔洗还要认真几分。
见状,叶泽霖不禁有种错觉,鱼玄机不是在说案情,而是在赏玩古玩。
鱼玄机抚摸着花瓶,感受它细腻的色釉,欣赏它精美的图样,他道:“这可是前朝的古物啊,前几年,本官去靖安王府吃酒,有幸见到一个和它差不多的,它是真品,不是赝品,靖安王说他是花了三万两银子买来的。”
叶泽霖一头雾水,“鱼大人,这花瓶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鱼玄机眼睛发直,微微咬牙切齿,“当然有关系了,关系大得很。”
叶泽霖纠正道:“鱼叔,花瓶和蔡元长的案子没有关系,你糊涂了吧。”
鱼玄机将花瓶小心翼翼放回去,示意叶泽霖低头,叶泽霖把头低了下去,鱼玄机冷不防在叶泽霖的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他道:“往日见你那般聪慧,怎这时候犯缺了,花瓶和十万官银案没有关系,和另外一个案子有关系。”
另外一个案子?
叶泽霖一脸茫然,他道:“哪个案子?”
鱼玄机一本正经道:“贪污受贿案。”
叶泽霖忽然明白了,他细细打量着蔡元长的书房,木榻、桌椅、几案皆是名贵木材所制,悬挂的字画无一不是名家手笔,插花的瓷瓶也是名窑所出,每处每寸都透露奢华和美感,就这小小的书房,将它换成银子来计算,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也有个十来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