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送来了茶水,清河王妃亲自端给了清河王,就道:“王爷,如今京中人家说亲哪个不是出身门第一起看得,叶家的门楣摆在哪儿又不是没人瞧着,出身始终是个笑话,那宁家、顾家、罗家好歹也是出了侯爵的,陆家还出个皇后,便是太后大娘娘、娉婷公主也是出自陆家,这几家祖上是名门,叶家的祖上不过是草莽贱民的出身,连个侯爵都没混上。”
清河王吃了几口茶,茶盏往方几上一搁,看着清河王妃一派头发长见识短无知的模样,“王妃说得不妥当,如今朝中人家说亲,没几个看人家祖宗十八代是什么出身,只看当下,叶家是百年家族,身受帝宠,大宋能开朝,叶家近一半的功劳,不说侯爵,便是异姓王也是担得起的,同太祖开国的功臣,尤是得了爵位那些,大多安于享乐,不图上进,掺合朝廷争波,最后没落得好下场,没落家族,叶家恰恰是看到了这点,不受封爵,不入争端,明哲保身,方能安然,传承至今,那顾家、宁家是封了侯爵,有哪个是过了三代的,顾候卷进襄王的私盐案,以致家族没落,宁家同顾家是姻亲,因顾家受了冷落,宁候长子是个不长进的,犯了事,最后还不是被夺爵了,两个曾经声名赫赫的家族就这么败了,虽说叶家是武将,却没出过庸人啊。王妃,我这做父亲自然得为珏儿考虑周全,更得为王府打算,叶家是个很好的选择,出身没那么重要。”
清河王坚持与叶家说亲,清河王妃还是不太愿意的,她道:“叶家门第倒是不矮,可他家的媳妇没一个是出身好的,那欧阳氏的父亲是个太医院的院正,长媳孤独氏只是小小六品官员的女儿,那过门不久的新娘子还是个卑贱的商女,品行不端,与这样的人家做亲家,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再说了,叶世衡不是拒绝了吗,说亲这事得黄了,还是叫你儿子早些死心吧。”
清河王道:“黄不了的,你过个几日个办宴会,邀几个夫人娘子聚一聚,欧阳夫人与胡将军家的娘子,华平夫人颇有交情,她们也邀上,找个机会同欧阳夫人说说这事,都是为人母亲的,你提这事会好得多。”
“好吧,听王爷的。”尽管心头不大乐意,清河王妃还是应了这事。
且说叶世衡回到府中,着人放好他得的斗茶彩头,就去了飞院,探望老爷子后,便回了溶梨院。晚间,与欧阳夫人说起了清河王求亲的事。
欧阳夫人知自家女儿容色秀丽,得不少人喜欢,但是被皇亲看上还是意外的,她道:“这是大事,你回绝得好,皇室宗亲多少,哪个亲王郡王不是三妻四妾的,咱婳儿性子单纯,大宅子里的弯弯绕绕应付不来的,要找女婿也得找人口简单,夫婿敦厚上进,公婆慈爱的人家。”
叶世衡道:“这事还是问问婳儿吧,总得听听她的意思。”
“关乎婳儿终身大事,是要听听婳儿的想法。”欧阳夫人颇有认同夫婿的意思,想到碧玉年华的女儿,又道,“别管清河王世子对婳儿真心不真心,便是他是真心的,我也是不希望婳儿嫁入王府侯门的。清河王位高权重,倘若与他王府联姻,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和争端,咱们叶家也有可能不太平。”
叶世衡揽着欧阳夫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在我心里,家族安危和婳儿的幸福同样重要,放心吧,这事不会成的,婳儿也不会嫁给清河王世子的,叶家有叶家的祖训,没人能违背,女儿也一样。”
欧阳夫人抱着夫君的腰肢,“我知道的,所以啊公公才娶了婆婆,你娶了我,霖儿娶了花儿。”
清河王府本是就是一股庞大的权势,叶家手握兵权,联姻便是强强联合,且不说其他人会如何作想,可作为大宋之主的陛下未必容忍两股势力联合,这也违背了叶家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