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只好坐下了,坐在三巧边上。
鱼尺素道:“你们大户人家的规矩真多,哪有江湖爽快。”
陆天韵看向碧丝,淡淡道:“坐吧,别拂了鱼家姐姐和扶疏的好意。”
碧丝走到荔枝旁边坐下,她的旁边就是陆天韵。
不多时,一道道珍馐佳肴上了桌,最后一道佳肴是瑞丰楼的头牌名菜,叫鲤鱼跃龙门。
送菜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哥,十七八岁的年纪,一派小二的装束,他身着青布衣裳,披着白布围裙,戴了玄色小帽。
他是认得鱼尺素的,端着菜就往鱼尺素那,“端菜。”
鱼尺素端过菜,放在桌上。
那小二道:“姐,哪位姐姐是爹爹的救命恩人。”
这位小二其实不是小二,他是瑞丰楼的大厨,也是刑部尚书鱼玄机的小儿子。
鱼玄机统共有两个儿子,长子从文,幼子是个另类,喜爱厨艺,做菜一流,于是在瑞丰楼当了个厨子。
鱼尺素起身按着花扶疏的肩膀,郑重与弟弟介绍,“这位就是咱们鱼家的大恩人,叶家小娘子,花扶疏。”
鱼小二上前,对着花扶疏作揖鞠躬,感激涕零道:“疏姐姐,谢谢你救了我爹爹,你的大恩大德,三郎没齿难忘。”
花扶疏不明就里,“你爹爹是谁啊?”
鱼尺素这才想起花扶疏不认得她的弟弟,“这是我三弟弟,我叔父的儿子。”
花扶疏起身,她说,“原来你是鱼叔的儿子,小事一桩,你别跟我客气。”
鱼小二道:“于姐姐而言是小事一桩,于我们家而言是大恩,是大德,不是一个谢谢就能感谢的,没有姐姐妙手回春,就没有现在活生生的爹爹。”
鱼尺素也道:“叔父最近在忙着岳州的案子,很快就忙完了,他说了,案子一完,就和婶婶、我爹娘、我哥哥弟弟一起上大将军府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花扶疏如临大祸,连忙道:“你们千万别来!”
鱼尺素道:“为什么?”
花扶疏救鱼玄机是为人医者的本分,可不想人家大张旗鼓上门拜访谢恩,一是,她去岳州的事没有告诉叶世衡,叶泽霖也没有说,家里人都当她是在回程路上遇上叶泽霖,才一道回京的,二是,她不是张扬的人,一件小事不必闹得人尽皆知,且师父有规定,不可以救治的病人张扬彰显自己的名声,不可高调。
她生怕鱼家人上门,只好把师门的规矩摆出来,最后道,“鱼姐姐,师门的规矩你知道了,总不能为难我吧?”
“这…我…”鱼尺素不好为难,可这救命的恩情不能不还呀。
花扶疏道:“要不你给我诊费吧,不多,一百两。”
鱼尺素犹豫再三,花扶疏的师门规矩不可违,她不好让人家坏了师门规矩,于是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双手奉上。
花扶疏收得很不客气,坦坦荡荡,这是她应收的,说起诊费来,其实没有那么多,她是故意说的一百两,是怕鱼尺素心里觉得太少了,过不去。
鱼小二见状,觉得不妥,“姐,这不好吧,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
花扶疏认真道:“小鱼弟弟,你和你爹爹总不希望我被赶出师门吧,我师父素来规矩极严,平素就不许我打着她的名号行走江湖。”
鱼小二只得作罢了,于是去忙活了。
秦州地道的桃花酿开封,一人一杯满上。鱼尺素尝后赞不绝口,陆天韵也十分喜欢这酒。
花扶疏见这两位好友都喜欢桃花酿,就一人送了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