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霖道:“三十年前的宋夏之战被西夏蛮子砍去的,父亲与我们说,贺将军的胳膊是因为祖父没的,要对贺将军敬重,你方才没对贺将军无礼吧。”
“他叫了我一声小娘子。”花扶疏道。
叶泽霖道,“他是与你打招呼。”
花扶疏忽然道,“我甩了他一个白眼。”
叶泽霖问道:“为什么?”
花扶疏说道,“那怪老头是笑着叫我小娘子的,好生的轻佻的模样,他打招呼就打招呼,为何要笑着,我与他又不认识。”
叶泽霖道:“那是他和蔼,严肃正经的怕吓着你。”
花扶疏反驳,“他一点都不和蔼。”
叶泽霖:“……”
孔家私塾设在前院的一处院子里,庭院中栽种几簇修竹和寒梅。
孔老先生统共教学十六位学子,其中八位是孔老先生的孙儿和本家侄孙,有六位是官宦子弟,一位是新入门的小弟子,还有一位是托关系送进来听学的徒孙。
他是凌之恒,礼部侍郎凌侍郎之子,因无所事事,一无是处,整日招猫逗狗,被他父亲送孔家私塾听学。孔老先生起初不愿收凌之恒听学,但奈不过凌侍郎的死皮赖脸,只好收下凌侍郎的不孝子,留在私塾里听学。
今日,孔老先生已讲授近一个时辰的《论语》,有些口干舌燥,放学生们放松两盏茶的时间。
私塾旁边设有茶水房,以供学子们茶水。四德端了盏茶水给叶泽霖,又给凌家郎君奉上一盏。
叶泽霖说道:“尝尝,我这茶有清肝明目之效。”
凌之恒端起茶盏,尝了一口,茶味甘苦,十分嫌弃地说道:“什么茶,这么苦,谁给你带的?”
叶泽霖应他,“决明子茶,我家娘子炒的。”
凌之恒道:“小嫂子,她有这么体贴?她故意的吧,炒这么苦的茶,害人的吧。”
叶泽霖顿时不悦了,他的娘子他说得,旁人说不得,于是拿走凌之恒手上的茶盏,对四德说道:“凌公子不必喝了,端走!”
四德接过茶盏,端走,不忘看了一眼凌之恒,腹诽凌之恒好生没有眼力见儿!
一句话,不仅得罪了他家公子,还得罪了他家小娘子。
凌之恒明显察觉叶泽霖生气了,讪讪笑着,“别介啊,雨时,我这不是嘴太快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泽霖道:“你别解释了。”
叶泽霖顺手拿回凌之恒几案上的笔记,这是他前两天借给凌之恒抄录的,“我不借你了。”
凌之恒眼疾手快抓着笔记的一角,“我说错话了,哥,你绕我这次,不然我爹爹不会放过我的,笔记借我抄。”
叶泽霖冷然盯着凌之恒贱兮兮的爪子,“不借,放手!”
凌之恒求饶,“哥,我不是故意的,下学后一定给小嫂子赔礼,哥,你最好了,别拿回去了,帮兄弟度过难关。”
叶泽霖无情道:“不借,谁叫你课上不做记录,凌叔叔罚你活该!”
凌之恒只得放手了,“不借就不借,这么小气。”
叶泽霖白了凌之恒一眼,遂转过身去。
孔老先生抬起眼睑看了一眼凌家的徒孙,学塾里最懒散的人就是他,嘴巴还那么欠。
怪不得雨时生气,真真是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