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立断的,李三娘把烤鹅放到一边,轻手轻脚的移动到医箱旁边,打开医箱,拿了一把早前就请宫里大匠打造好的,开了刃的小手术刀出来,倒握刀柄藏在手心里。
驴车还是在匀速前行中,李三娘此时心里有几分懊恼,刚才自己拎着烤鹅上车时,并未注意戴着斗笠低垂着头的车把式,还是不是那个有着憨厚笑容的老汉儿了。
绝对不是!
因为李三娘仔细倾听了,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车辕上坐着的那个人的心跳是强劲有力的,绝不是之前那个黝黑皮肤憨厚的老汉!
麻烦大了!
李三娘做着深呼吸,深吸一口气,再缓慢的从胸腹部呼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李三娘,不过是个懂些医术的女娘罢了,身上有什么值得谁花费精力做这么个局儿来劫走她的么?
李三娘心中不解,实在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竟能引得某一方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
李三娘身上唯二不能见光的,一是她和李父一样是不良人的编外人员的事儿,二是她从李父那里继承了毒阎王毒术的事儿。
可这两样儿,李三娘扪心自问,并未损害哪一方的利益,她自己这三个多月来,也并未与何人结怨成仇啊。
带着露珠儿从王家和离离开的事儿,除了王婆子和王二郎对于李三娘和离后,还过的不错的这件事儿不大高兴外,就冲中秋节那日李三娘能带着露珠儿去王家吃团圆饭,他们李家与王家就没有死仇啊。
所以,到底是谁?因着何事?要这样对待李三娘?
李三娘觉得现下比刚才更安静了一些,估计劫持的人往更深的巷道走了。
不行,不能再远离人群了!
李三娘睁开眼,把脑子里想法搁置一边,小心的撩开车门的帘子,看到那个假冒的车把式正好背对着她,好似是在认真的赶车一样。
李三娘顺势观察了一番驴车之外的街道,看着还是在民居之中,该还是在永平坊的,既然还没有离开永平坊,那就该赶紧自救。
这假冒的车把式肯定会武,要是动手了李三娘明白自己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的。
说是迟那时快,李三娘猛然从车厢内窜出,看准落脚点,一刀插在了驴屁股上,顺势拔刀,往左边一个翻滚跳下了驴车,然后赶紧起身,就往来路跑,一边跑李三娘一边大喊“有拐子,偷孩子了,有拐子,偷孩子了。”
李三娘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在武力值悬殊的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如此了,疯狂的边跑边喊的李三娘此时十分希望,长安城里巡街的金吾卫能够听到她发自内心底的求救。
李三娘没等来金吾卫,她被巷道里一块儿不知哪儿来的石头绊住了脚,直接摔了一个大跟头,干净的襦裙上也都蹭满了尘土,好险不险的右脸和右手也被石子儿划破了,鲜血淋漓。
李三娘赶紧爬起,捡起一旁刚才掉落的手术刀,就要继续奔跑呼喊。
“砰”的一声,是李三娘被人从背后狠踹一脚跌倒的声音。
假冒的车把式反应也是快,一下子没看住小觑了李三娘,让李三娘趁机跳车跑了出去,可这人武艺在身,不过几步就追到李三娘把她踹倒在地了,“哟,你这小娘皮还挺有眼力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