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料峭,屋外的风声呜呜的打在窗户上。
五更天刚过,李三娘就醒了,就着更士的梆子声,李三娘就起了身。
李三娘正在厨房里就着锅底的热乎水洗脸呢,提着灯笼进来的李大嫂瞧见了就说:“三娘,可是说了让几时过去?我给你弄点儿吃食可来得及吃?”
李三娘拿着布巾子擦着脸就说:“大嫂,煮些鸡子予我就是了。我早着些去,也好听人安排。”
李大嫂麻利的去篮筐里挑了几个大的鸡子,本来了拿了八个了,想着怕是不够十九吃,就又拿了两个,凑了十个。
等天色微明,李三娘、秋香并十九每人怀里都揣着还热乎的煮鸡子就上了马车。
这义诊是长安城里的医药联盟下的各个医堂里,每家都至少出了三个医师来,所以这个时间上,京兆府的街口上早就堵得不成样子。
巡街的带刀捕快在来回走动着维持秩序,处理纠纷,倒是骑在马上的金吾卫只是溜着马在周围来回警戒着。
李三娘在街口就下了车,给街口站着守卫的兵士递上了自己的户籍贴,和当初到了医堂后发下的医师证明,一个刻有名字和医堂所在的铁牌牌。
至于秋香,是以学徒的身份来的,只需要递交户籍贴就是了。
待得李三娘到了之前高掌事说好的在京兆府门口集合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一刻(7:15)了。
李三娘大概看了一下,京兆府门口这么块儿比较大的广场前,此时大概聚集了约莫能有千八百人。
并且,这里面也有不少类似秋香这般的学徒来着。
因着正式的医师都是把铁牌牌挂在了腰间,以证身份。
当李三娘和秋香走进了人群后,本来有些闹哄哄的人群的动静都小了一些,好多只听说过李三娘这个女医师的名头,但从未见过真人的人全部都转头看了过来。
“瞧,那个着红色衣衫腰间挂医师牌的女娘,就是那个李三娘了。”
“哦!是那个李三娘?”
“对,就是那个李三娘!”
这还是李三娘能够听得到的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想必在李三娘耳力不能及的地方,必还是有不少人在说着她的。
本来今日要出门的时候,李大嫂曾经问过:“三娘,这般义诊的日子,你穿这一身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当时李三娘低头看了自己这上身儿朱红色的夹袄,下身儿是石榴红滚边的襦裙后,只抬头扬起笑脸:“大嫂,不好看么?
这般的日子里,我就算穿的灰扑扑的,他们就能不说我了么?
不会的,他们照样会议论我,那我有什么不能让人见的么?
没有。
我穿这么一身儿,人群里最显眼的大概就是我了。
我今日是去救人的,到时候必然有很多女娘来瞧病,我这么红艳艳的,想必她们该是能看的到我,如此,不就方便我救人了。
如此,甚好。”
此时,李三娘从离得最近的那男子医师看去,那人正一边从头到脚打量着李三娘,一边同身旁的友人不知悄声说着什么小话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