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有十层楼那么高。
张景云蹲在冰山前显得异常渺小,寒风拂股,望着眼前的冰山,张景云总感觉这玩意不是很结实。
忽然,风开始嘶吼起来。
背后轰隆一声响吓了张景云一跳,他下意识回头看去,一大块冰从顶部以雷霆之势崩落。
“我靠!”
巨大的冰块重重砸在张景云身边,古老的冰原轰然破碎,大片的混着冰渣和海水的浪花向张景云扑来。
张景云裤子都没提。
直接被这股冲击波拍出去了。
冰山似乎要崩解了,如炮兵阵地,上万门火炮齐齐开火,数以万计立方米的冰块纷纷坠落。
张景云顾头也顾腚。
他一手抓着包一手拽着裤子狂奔,背后仿佛千军万马呼啸,又仿佛是不详的猛兽张开深渊巨口要将他吞噬。
张景云连滚带爬,速度还是太慢,看到一座巨大的雪堆他奋力一扑躲到雪堆后蜷缩起身子。
狂暴的白色雾气,还夹杂着冰渣,分别从雪堆两边以及张景云的头顶呼啸而过,经久不息。
张景云惊魂未定。
咔嚓嚓!张景云脚下一阵碎裂声,接着整个人突然向下坠落,身子在裂缝里撞了好次,最后结结实实的摔在一个伸出的平台上,晕了过去。
张景云醒来看了看表。
他昏了两个多小时,坠落的地方,是一条冰原裂缝,下面深不可测,上面有五米多高。
张景云忍着身上的剧痛上下打量,想办法爬出去,然而他试了几次都无计可施,显然,他被困住了。
而且这一困就是整整两天!
………
小站内。
荆如意望着上铺的床板。
张景云出门时就已经关了发电机,屋里的温度正一点点降低,她掀开被子看了看小腿。
像这种伤,最快也得两周结骨痂,到那时候才能勉强移动,可荆如意微微动了动,没有异常。
“这家伙莫非是什么圣手?”
这种恢复速度连她自己都惊到了,荆如意感觉不可思议,整个人精神状态都格外的好。
但再好的精神状态随着时间流逝,也慢慢变成了煎熬,两天了,张景云还没回来。
荆如意望着墙上的挂历。
这挂历肯定是中国人带到小站的,因为封面是特么的观音菩萨,估计上个睡在这个铺上的人,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默念阿弥陀佛。
荆如意是无神论者。
可她还是对着观音菩萨虔诚拜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请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吧!”
拜完菩萨,荆如意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翻看《泰戈尔诗集》,翻到《飞鸟集》她微微一顿。
这里有她最喜欢的一句。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
寒风中。
一只大手猛得从雪下探出。
接着一支冰镐携风雷之势探出来,结结实实的扎在地上,张景云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张景云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爬出来,困在裂缝里整整两天,他不断地用冰镐刨冰晶垫在脚下。
一直垫起两米高。
最后一点点爬了出来。
张景云又累又饿,眼睛都冒金星,要不是荆如意留给他关键时候救命用的五颗水果糖,他绝对撑不下去。
“那傻女人不会真想不开吧?”
张景云心急如焚,他顾不上休息,拼了命往回走,虽然反复告诫过荆如意不要寻短见,但他不敢赌。
大步向前,张景云也是拼了。
“玛德,才给我贡献一个属性点就想死?想的美!算命的说过我今年儿女成双,怕不是要应在你身上!”
当张景云一路狂奔到废弃小站前,看到窗户下一道瘦弱的身影奄奄一息地卧在雪里,眼睛都红了。
荆如意眼皮沉重。
张景云看到她手腕上还在滴着血,脑袋嗡的一下,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搂在怀里。
“傻啊!为什么想不开?”
张景云怒吼她。
荆如意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你轻点摇,我不是自杀,是窗户被风吹掉了,屋里太冷…”
张景云呆住,“那你这手?”
“不小心被碎玻璃割的。”
荆如意将双手环在张景云脖子上,“抱我进去,再说几句话,伤口都愈合了。”
张景云:“……”
“你竟然以为我会蠢到割腕自杀?割腕自杀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而且相当痛苦,我很怕疼的。”
“你比我想象的要乐观。”
张景云松了一口气,随后腰一用力将荆如意横抱起来快步进屋。
荆如意笑道:“大抵是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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