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忠,你向来自诩武功无人敌,今天若是给你机会,你有几分把握对付此人?”
魏忠贤看向一人问道。
那人躬身,眉粗压目却眼神光亮,鼻子高挺,如孤峰独耸,嘴唇薄厚均匀且棱角分明。
相书说,粗眉压目,畏妻吝财。
此人是魏忠贤义子,名为赵靖忠,乃东厂二号人物,没有篮子,畏妻自然是不可能。
但吝财却是再准不过。
眼见魏忠贤拿出一万两银子交易,赵靖忠不止一次劝过魏忠贤把这点小事交给他负责。
但是魏忠贤知道宝船纪要的重要,宁肯花一万两银子也不想多生事端所以让赵靖忠颇为不满。
不过赵靖忠也只敢在心里不满了,表面不敢显露,直到魏忠贤问他能不能拿下张景云,他才缓过神来。
赵靖忠一脸苦笑:“干爹说笑了,幸亏您老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儿子若真对那人用手段,只怕再也没机会侍奉您老人家了。”
这以后!谁敢给他做事?
一道略显肥胖的沈身影缓缓走出,陆文昭认得此人,此人乃是锦衣卫百户张英,是魏忠贤的走狗。
陆文昭一刀劈下,沈炼再次滑铲,躲开陆文昭的苗刀,同样来到他身后然后一刀划过去。
一声脆响阻止了陆文昭。
大约用了三天时间感到沂山附近,陆文昭守住一处断桥,他料想沈炼若从威海卫坐船离开,必会经过此地。
甚至从他的话中,裴纶还明白了,陆文昭为什么背后捅刀,因为在八年前在萨尔浒之战中,还有一个幸存者就是陆文昭。
这次,沈炼祭出祖传绣春刀。
信王说:“回厂公,那红颜知己,就是他亲手处的,宝船纪要也是他夺回来的,他是小王最信任的人。”
上一次,沈炼就是吃了阵型的亏,再加上不知道丁白缨的底细,才回被她斩断绣春刀。
“都是陆千户手下留情!”
沈炼以一敌二竟然依旧没有溃败,与二人纠缠起来竟然游刃有余,可见其多么难缠。
裴纶大手一挥,令人上前。
张英嗤笑说,“陆千户还不知道,沈炼大人得厂公看中,如今已经荣升为锦衣卫千户。
他推断沈炼是郭真合谋刺杀皇帝,其实大错特错,但他歪打正着,差点就查到陆文昭是元凶。
裴纶收回夹刀棍,丁白缨看到后,心神失守下顾不得屏住呼吸,大声呼喊却吸入麒麟烟倒地不起。
信王卑躬屈膝,连东林党都卖了,还有什么资本跟他抗衡?大明的天空又要变得清明喽!
沈炼沉默片刻,说:“沈炼明白,但你我都是身不由己,陆大人,我只想要一条活路!”
“殿下,此人听到了太多的东西,会不会有…”魏忠贤的目光落在张景云身上不确定道。
麒麟烟乃是嘉靖年间宫中众丹师,有位叫蓝神仙的意外发现的,常人呼吸几口就会神智迷失,呼吸多了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此物产量极少,魏忠贤这次特意拿出珍藏供沈炼抓捕陆文昭。
沈炼身边,张英心里一阵草泥马,他似乎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信任锦衣卫千户沈炼竟然谋杀同僚…
“嚯嚯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他确实不忍心看凌云凯折磨北斋,救下了不该救的人,为了女人,竟犯下谋杀锦衣卫的大罪。
见面地点在清风茶楼。
陆文昭环视一圈,锦衣卫围过来,将二人包裹水泄不通,这要是能逃出去只怕是项王在世。
沈炼再次开口。
“殿下真折煞奴婢了,不知殿下,想让老臣如何相救?”魏忠贤脸色惊疑不定,但依旧问道。
再加上陆文昭沿途可以更换马匹,以最快的速度守住这咽喉要道,沈炼和裴纶就算本事再大也逃不掉。
数十道人影从树林中现身。
陆文昭还在追杀沈炼和裴纶。
陆文昭和丁白缨配合,刀光闪烁,竟然杀死十数人,但一番战斗下来身上也都遍布伤痕。
叮!
魏忠贤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张景云,这就意味着宝船纪要是信王授意张景云卖给自己的。
片刻后,张景云带着魏忠贤进来,二人噗通半跪在信王面前,看着信王的背影。
信王满脸泪花,脸上皆是惶恐说:“小王…有个红颜知己,没想到她竟是东林党,她还…还联合郭真、千户陆文昭合谋刺杀…皇帝!小王恐怕要被连累致死啊!”
魏忠贤也能预料到,但肯定的是,不是新帝登基后这几年时间,除非新的皇帝是个傻子。
只见沈炼单手撑地一个旋转滑铲,窜到丁白缨身后猛得一刀劈去,丁白缨临危不乱,深吸一口气,再次使出那天斩断沈炼绣春刀的拔刀术。
忽地,他想到前些天案牍库大战,善使流星锤的郑掌班单手撑地,像陀螺似的旋转滑铲到他身后,在这危急关头沈炼竟然领悟到了精髓。
沈炼被刀光逼迫,竟然不能近身,绣春刀不过三尺,伤敌范围跟苗刀相比差了将近一半。
“哦~那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其实陆文昭已经被东厂抓了回来,可是他好像不愿意开口啊。”
“陆大人束手就擒吧,厂公说了,等你供出东林党同谋后,可以考虑饶过你们一命。”
沈炼检查后放下心来。
裴纶骂了一声,随后便迎上丁泰,当初被陆文昭偷袭后,丁泰给了他一记狼牙棒,差点震碎他胸膛。
陆文昭冲他怒吼,“你鬼迷心窍,让凌云凯一刀杀了北斋,哪还有那么多事情?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同僚说杀就杀,你竟然还问我要活路?”
待魏忠贤走后。
忽地,锦衣卫脸上齐齐蒙上黑布,黑布浸满某种液体,随后一人拿出胳膊粗细的木筒用嘴向陆文昭二人吹去。
陆文昭和丁白缨相视一眼,无言,二人同时抽出五尺长苗刀,丁白缨所持苗刀刀身弯曲,陆文昭所用的刀则整体比值,二人背靠背对峙,丁翀和丁泰则分散左右,形成三角军阵。
信王连忙保证说:“请厂公放心,待会我让丁护卫带我的令牌走一趟,那陆文昭看到就明白。”
张英弱弱地说道。
陆文昭瞳孔一缩,有种不妙感觉:“沈炼,我小看你们了,伱们竟然还有同党?”
他这把绣春刀不是普通大路货色,乃是祖上立过大功,被皇帝赏赐,满朝不过十几把而已。
他的刀都砍不到陆文昭、丁白缨,而陆、丁二人的苗刀则像砍刀似的重重砸下来,让沈炼气血翻涌。
噗!
………
魏忠贤心中兴奋极了。
“大人,我给你们摇旗助威。”
开什么玩笑,扛着万两银子狂奔,在场的众人空着手都追不上,那是正常人吗?跟这样的人作对,脖子上有多少颗脑袋够他砍?
哪一天大明不需要他。
张英早听闻陆文昭绰号血手人屠,如今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与是印象中溜须拍马的陆文昭截然不同。
………
“你这伤好的倒是挺快。”
裴纶手持一根四尺来长的乌金棍,此棍是夹刀棍,棍里暗藏尖刀,必要时可以偷袭对手。
“陆大人,我们的账,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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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会被捅刀。
黄绿色的气体将二人包裹。
信王也很紧张,他反复练习对话,脑海里都是那人对他的针对训练,见到魏忠贤第一面,一定要颤抖,但不可以给他跪下。
只见裴纶假意与丁泰纠缠几下后,骤然转身拧开乌金棍,露出一截尖刀向丁泰肩膀扎去。
魏忠贤也脸色精彩起来:“哎呀,竟然还有这种事,殿下,您这次是摊上大事了…”
适时,信王转身。
一众锦衣卫遂带着四人返回京城,然后齐齐关进了诏狱,等着厂公魏忠贤亲自下令处置。
“又是这招!”
大明需要他,他就要站出来做事,哪怕背负骂名,为皇室敛财,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
多年的图谋,今日彻底化为灰烬,甚至还要搭上师妹、师侄,若搭上丁修也就罢了,不会心疼,但是丁翀和丁泰多么听话啊,同他赴死何其无辜?
陆文昭心若死灰,他已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不会被沈炼擒拿,魏忠贤也休想从他嘴里听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