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而下一句,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写的是念而不得。安太子素来端方仁善,臣去查问了以前跟随在他身边的旧仆,得到了他以前的书卷,旧仆所言,与书中所述都足以表明,安太子虽心悦皇后,却从未敢有出格之举。”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发旧的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景明帝面色一僵,看着那沓纸,怔怔出神,可忽的,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朕不信!”
他抬手,狠狠地将那沓纸给拂开,散落了满地,“这必定是你们的计谋,你一定是在与她,一起蒙骗朕!”
祁晏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忽然就讽刺地笑了,“陛下是害怕面对这事实的真相吗?”
“不,朕不是,朕没有!”
“既如此,陛下不愿信,那臣便再说说那位顾家四小姐吧。”
皇帝的目光再次看了过去,但紧接着,祁晏休就说出了一个足以令他气到吐血身亡的事实,“陛下,顾四小姐不是你的女儿。”
“你……你说什么?”
“昨日赐婚懿旨被送去了顾家,臣也跟着去瞧了瞧,顾尚书在听到有人言明顾四小姐是陛下亲生后,当着众人的面,厉声辩驳,顾四小姐与陛下绝无半点血缘关系。
“此事事关信王与顾四小姐声誉,极易犯下欺君之罪,他绝不敢胡言。而在去年时,楚家二少爷曾有过一句醉酒之言,他称顾微澜才是你的亲女儿。臣当时便有留心,特意让人去查了背后真相,在霁州找到了当年诊治的老大夫,他说顾四小姐确实是不满十月而生,只不过在顾家夫人病逝前,有人拿了银子给他,要他之后不管谁来问,都说是足月而生。
“再之后,臣去查了顾夫人病逝那一年所发生之事,发现建武二十四年冬,顾大人跟随薛家去往衮州赈灾,两年后查出薛家贪污赈灾银钱,而顾大人牵涉其中。
“顾夫人不忍丈夫受牢狱之灾,便向顾大人坦言了她与你二人之事,并决意借你之势,帮顾家渡过难关……”
建武二十五年秋,云栖玄推动改革,开始严查朝中大臣贪污受贿、不良风气等,薛家为了撇清自己做过之事,一直走关系调动人脉,可最终还是落网了,而顾微澜的父亲多多少少牵涉其中。
改革初期,太祖急需要人杀鸡儆猴,震慑朝堂,薛家惨淡收场,其余涉事人等也不会太好过,纵使楚白薇的娘家是楚大将军府,也很难直接干预些什么,所以,楚白薇想到了曾与她年少情深的定王,若有他相助,自己的丈夫一定能躲过这次劫难。
但她偏偏又不明着要他帮助顾家,反而蒙骗他顾微澜是他的亲生女儿,再借着自己的死,让他的愧疚、难过和不舍达到了顶峰。
她要顾微澜永远只做顾家女,不愿让定王将她认回,说是她欠顾家的,但其实是因为她知道,如此,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定王也一定会主动帮助顾家,只有顾大人仕途顺遂,他在顾家的“女儿”才能一生安乐。
所以,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而现在,曾经的顾大人在景明帝的一路扶持下,已经官至尚书令了。
“臣去质问了顾尚书,他初时不认,不愿担下这欺君之名,但,臣所列之状,他百口莫辩,他亲口承认了当年与顾夫人所谋之事,为的就是让您帮扶顾家。”
一字一句,落在景明帝耳中,都让他脑瓜子嗡嗡的,半响回不过神。
而祁晏休那低沉而严肃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断回响着,提醒着他这个屈辱的事实,“陛下,现在您可听清楚了?顾家四小姐顾微澜,她不是您的女儿。”
抬眼,他对上祁晏休的眼睛,他那一双曈眸里隐含着似是讥讽的笑,从前在他面前时的忠君形象荡然无存,反倒野心勃勃。
…
作者:这两天离职了,昨天一直在收拾东西,准备换一个城市,所以之后几天可能有点忙,坐火车时间比较久,我怕在车上手机没电,不好码字,所以提前跟你们说一声,但还是会抽时间码字的,不会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