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康生兄弟几人也不晓得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三个看着跟木杵儿似的糙汉子,原来能够提供给他们有关于黎雀儿和孙妈妈的下落的真正的消息。
他们只当这些糙汉子们是被之前骑马男头头,与誊远楼的迎客的伙计们,所无心折腾出来的那一幕,给吓得有点儿过了头,这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思绪依旧还在缓冲中呢。
因此,他们也不太在意,只招呼糙汉子们入座。
按理来,黎康生应当才是这间包房里面年纪最大、同时也是地位最高贵的那一个,自然应该坐在主位席上面。
不过,黎康生兄弟几人特意把主位席让了出来。
三个糙汉子虽然都没有念过什么书,也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是,关于这坐席的礼仪,他们还是懂得,并且必须懂得的。要是不懂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成功活到这把年纪。
现今看到黎康生兄弟几人把这主位全部都让给了他们三个一无是处的糙汉子,心里面一时之间那是又感动又敬畏,再加上先前在木材行里面商讨的时候,黎家兄弟几人都那么地厚道有礼,他们顿时就被感动到双膝跪地,只差没倒地痛苦了。
黎康生兄弟几人哪里想得到,三个糙汉子居然会当众哭得稀里哗啦的。看他们之前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会以为他们是什么江洋大盗。
怎么现下,他们竟一齐哭得跟孩子似地?
黎敬生忧虑黎雀儿的安危,担心这三个糙汉子其实不管什么内情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关于黎雀儿的消息。他们过来木材行领赏金,只不过是和其他人一样,也想占点便宜而已。
此时到了必须要讲消息出来的关键时刻了,三个糙汉子们心里实在紧张,又没有别的好能脱身的办法,这才对着黎康生兄弟几人跪地痛哭,但求黎康生兄弟几人能够原谅他们的过错。
鉴于这种猜想,黎敬生内心霎时间惊惶不安,他本以为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知情人,可能事情真的马上就能出现转机了,谁知道这知情人原来不过是投机人罢了,他们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樱
不安令黎敬生从一个一向谦恭有礼的人,变得有几分暴躁了,他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冲到横肉汉子的跟前,指着横肉汉子的脑袋,厉声命令其赶紧将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的下落告诉他。
黎敬生本以为横肉汉子看起来块头最大、面貌最威猛,应该是这三个糙汉子们的头儿。哪里料到这横肉汉子的胆子却比针眼儿还要,只不过就是指着他的脑袋,让他实话而已,他反倒哭得比刚刚更加大声了,简直令人郁闷。
反观跪在横肉汉子旁边的另一个身型比较瘦弱的瘦汉子,倒是镇定得多,哭得也没有其余两个人那么大声。看他边哭边观察在座各位大老爷们的神情的目光,就可以得知,他一定是在假哭。
果然,一听到黎敬生这么问,瘦汉子立马就止了哭泣,转而笑着扬起了脸庞,接着又用脏兮兮的好久未曾换洗过的衣袖擦去了眼泪,随即再朝黎敬生兄弟几饶方向,爬过来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