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太太又坐了片刻过后,居然语气十分平淡地对黎雀儿说道:“你这孩子向来就是被老三给宠坏了的,我原想着老三娶了那周节妇进门来,或多或少能多出个人来帮忙管教一下你,没想到反而让你越来越放肆,竟然连离家出走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她老人家忽然暂时停下话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好似非常失望的样子,接着才继续往下说:“你知不知现在外面那些人都是说你的?他们说你跟外头的野男人珠胎暗结,说你定然是跟男人私奔出京城了!”老人家的语气越来越重,“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档子事了即便你大伯他们想帮你遮掩一下,也是不可能了,这些你都知不知道!?照这样下去,你以后根本就嫁不出去了,你又清不清楚!?”
老太太一连好几个问题,问得黎雀儿哑口无言。
不过,黎雀儿不开口,并不能让老太太心里头的气怒消减半分,反倒还使得老太太越来越不高兴,认为黎雀儿的性子已经变得很是顽劣,普通的劝解根本不能让她回头。
于是,她老人家也懒得再去和黎雀儿多说,只是再次把黎敬生叫到自己面前来,命令他赶紧找媒婆去给黎雀儿说一门亲事。
而且,她的要求还非常严格,要求黎雀儿必须要在年前嫁出去,免得事情拖久了以后,黎雀儿又会有机会耍赖。
黎敬生不由愕然,虽然他也很想去替黎雀儿找一个好的归宿,但是现在距离过年只剩下不到三个来月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倘若是像他之前娶周节妇那样的情况,新郎家里完全不在乎新娘的处境,随随便便就可以敷衍了事,那倒还好说。
问题是黎雀儿可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这婚姻大事自然要比别家的千金更加谨慎一些才对,岂能够如此草率。
再说了,现在京城里面没有人不知道黎雀儿和孙妈妈两个人一连失踪好几天的事情,按照目前这么个情况,谁家敢来黎府提亲事啊,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只要里子实惠即可,不介意头上戴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子的。
尽管黎敬生的这些考虑都不无道理,可惜老太太半点都听不进去,而且,她老人家还自有她自己的道理。
照她的道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把黎雀儿嫁出去。等到时间久了,人们脑袋里的想法就会越来越多,说不定还会以为黎雀儿是借这段时间除掉孩子,进而修养身子去了。
倒不如现在就出嫁,让婆家人来证明黎雀儿的清白,也省得再有其它什么事情发生。
如果是在平时,听到老太太和自己爹爹等人这样讨论自己的婚事,黎雀儿这会子绝对已经甩脸色走人了,一点儿都不会愿意多听,也根本不会同意出嫁。
也许是因为这次闯得祸太大了,外面的谣言已经无法阻止了,又或者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总之这次黎雀儿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在边上听着。
黎康生兄弟几人起先可是完全不同意老太太的这个说法,此时看见黎雀儿竟然这么温顺,毫无反抗之意,不禁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他们几个人悄声商量了一会儿,随即又同老太太讨论了许久,久到跪在地上的黎雀儿和孙妈妈的膝盖骨都快要跪得散架了,终于才讨论出来一个能够让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这个结果就是,黎家决定给黎雀儿招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