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豫连番取笑完以后,又一个人在那儿鬼笑。
如果杜仲此时肩头没有扛着一具累赘,而且这具累赘没有张牙舞爪地恨不能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血,而是安安静静地乖乖躺在他的肩膀上面的话,那么,他肯定还能留下一点余力,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冲过去堵住宁豫的那张笑个不停的大嘴巴子了。
只可惜黎雀儿根本不懂得看人脸色行亊,人家毕光喜毕大人脸色都已经难看成那个色儿了,她还是不断地在杜仲的肩膀上作威作福;她也不懂得听取人的声音,即便被宁豫如此这般地嘲笑,她依旧还是要继续自己的坚持,非捶得杜仲不得不将她放下来不可。
黎雀儿越是这样不依不饶,宁豫那边就笑得越加开心,好像巴不得看杜仲被一个小女人给捶成猪头一样。
跟着走进来的黎家老太太以及黎康生兄弟几人等等这些属于黎家这边的人,大概只知道宁豫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亲王,对于他的其它方面并不是十分地了解,因此,现下见宁豫这样大笑不止,都猜不出他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只得怔怔地站在原地,先静观其变。
杜家老两口应该是借着自家儿子杜仲跟宁豫的关系比较好的原因吧,应当也清楚宁豫的性情,所以此时虽然也目睹了宁豫极致狂笑的场面,可是却表现得非常淡定,好像他们很久以前就天天看到过那样。
于是整个祠堂里面,除了宁豫的哈哈大笑声,还有黎雀儿与杜仲的争执吵闹声以外,根本听不到其余半点声响,大多数人都还在忙着发愣。
一早就准备好的爆竹烟花也还没有放,在祠堂外面等待主子家发号施令以便及时点燃爆竹烟花的黎家下人们,已经心惊胆战得朝祠堂里面望了好几回了,仍然还是没有信儿。
祠堂外面现下安静得就跟平日里一样,冷冷清清的,完全看不出是喜庆的日子的气氛。
又过了一小会儿,大概是笑累了吧,宁豫终于闭上嘴巴,默默地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水迹,随后便对一旁的毕光喜点了点头,示意其现在终于可以开始进行拜祭仪式了,不必再继续等下去。
毕光喜听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就抬手让黎雀儿和杜仲两个人上前来给黎家的列祖列宗上香叩头。
这时候黎雀儿还抓着杜仲肩膀上的衣物不放,还在拽着他的耳朵撕咬呢,哪有空去理会宁豫时不时已经停止发笑了,毕光喜是不是又作出什么指示来了,她的眼里只有让杜仲认栽一个目标。
不得已,杜仲只能沿用之前拜堂时候所采用的招数,以“力气”来一招制敌。
他先将抓着自己肩膀不放的黎雀儿,一把从肩头上给捋了下来;这之后,就强行带着她走到了祖宗牌位前边;自己先行跪下行礼后,继而一掌压着黎雀儿的腰身,逼迫她不得不弯腰着地,紧接着就“扑通”一声,也跪倒在蒲团上面。
黎雀儿气了个半死,小嘴一张,刚要痛骂杜仲此行此举乃是强盗行为,不想却被一只从其颈后方向探过来的大手,猛然一下捂住了嘴,愣是无法喊出声来,只能“唔唔”乱叫。
不用想也知道这只趁早堵去一切噪音的大手,就是杜仲本人的。对于黎雀儿的抗议,他一点儿都不想听,只想赶紧完成仪式,不管是用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