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叶便又这般作想:“你说待会儿小姐和胡姑娘谈完了天以后,会不会马上就叫我们把胡姑娘给赶出黎府去呢?”
一听到棠叶提及说要赶走胡玉姬的事情,孙妈妈忽然回过了神,她扭头朝卧房那处瞧了瞧,随后又快速地摇了摇头,“要我看,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刚刚小姐在祠堂那会儿就有些要反悔的意思了,就是碍着老太太等人在场,所以一直都隐忍不发地没有表现出来罢了。现在既然老太太她们已经走了,小姐自然也就不必再装无所谓了。”
说来说去,孙妈妈还是认为黎雀儿现在是在生杜仲的气的成分比较大。胡玉姬以及其他人什么事情之类的东西,应该并不是主要原因。
而且,孙妈妈非常了解黎雀儿的脾性,她知道黎雀儿极难与一个相识不太熟悉的人交心,即便这个人是亲人也一样。
所以,不管刚刚秦好玉在卧房里面究竟跟黎雀儿说了些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想要对黎雀儿产生真正的影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还是杜仲惹黎雀儿真心动了怒的可能性比较大。谁让杜仲之前在拜堂成亲的时候,那么地不讲道理,愣是用蛮力来逼迫人服从呢。
通过孙妈妈这一番解释,棠叶也认为孙妈妈的这种想法比较合理,就问现下该如何是好,要怎么样才可以让黎雀儿对杜仲的怒气能够稍微减少一点儿,不要一会儿晚上真的闹出大事件出来。
孙妈妈就说:“趁现在时间还早,就让小姐跟那胡玉姬先聊一聊,说不定聊着聊着,小姐她就不生气了呢。假如聊了半天还是没用的话,到时候我们再在杜神医那一边想办法吧。”
棠叶侧耳倾听到这里,忽然就捂住口鼻“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而后又用双手指着孙妈妈,半是玩笑半是指责一般地笑言:“人家杜神医很快就要和小姐洞房花烛夜了,孙妈妈你倒好,还是管人家‘杜神医’、‘杜神医’的叫,当心被王爷他们听到了,那我们黎家的罪名可就真的大了去了哦!”
孙妈妈懒待与棠叶贫嘴,反正她心里是真不喜欢杜仲来当黎雀儿的夫婿的,只是事已至此,也就随便棠叶怎么取笑了,只当是无聊时间的轻微口水纷争战而已。
打口水战的时间,可真是过得非一般地快。
再加上冬日里天色本来就晚的比较早,不久,孙妈妈和棠叶二人就看到了一抹暗蓝色的幂光出现在宿溪院的院子上方,标志着今夜已经到来。
前头正厅大堂还有偏厅小院那儿,此刻依然锣鼓喧天、爆竹遍地,热闹得无以复加,很显然现在客人们都还没有散去,大家都还是正在兴头上,没有半点要打道回府的迹象。
照常规来讲,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越接近黑暗的夜晚,人群自当越来越兴奋。若不是有慕亲王宁豫和毕光喜毕大人两座大山依旧待在黎府里面坐镇,只怕此时人们早已经翻了天去了,更别说还有后面的精彩的闹洞房环节要玩。
有宁豫和毕光喜给杜仲作底气,闹洞房自然是没有人敢闹得,黎家人本来也不兴得这一套,于是最后就只有杜仲这个新郎官,在一众喜婆子们的陪同之下,进了宿溪院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