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只好勒住缰绳,喝住了拉车的马,笑脸相迎:“差爷,您有何事?”
“为什么跑那么快?该不会是杀了人,逃命的吧?”官差坐在马背上,一脸凶相地打量着马车。
老胡一脸陪笑:“唉哟,差爷,这可不敢胡说,我们都是老实的买卖人,就是想着来上个香求个财运,谁想来了竟遇上这等血腥事,我们这也上不成香了,您说,我们不走还在这里呆着干嘛呀是不是?”
老胡这个戏精能说又会道,官差却也不是好糊弄的,继续盘查道:“车里还有什么人啊?”
曲小白一撩帘子,娇声道:“官爷,我们两个妇人,来为我们家商铺求个财运的。”
“两个妇人?”
“是啊,我和我的姐姐。”
曲小白干脆将帘子都撩开了,露出她和杨春的真容来。
其实今天早上两人扮的都的男装,但方才曲小白一上车就料到会有官兵盘查,立时从车上找了两套女装出来,两人穿了,有把头发都散开了,只用绢帛缚住发尾,顺便又给杨春涂了个口红,两个清秀美人妆就成了。
老胡听说两个女人,心里还犯嘀咕呢,回头一看,可不娇滴滴俩女人么?
曲小白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道:“差爷,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妇人,您看哪里像拿得动刀的?更何况杀人呢?我们光是看看那血,就吓得浑身发抖,赶紧往回走了。”
曲小白不但瑟瑟发抖,还一副脸色苍白病病殃殃的样子,杨春的嘴唇涂了口红,她嘴唇却是敷了粉的,白得都不见一点血色。官差打量她两个,觉得这也不像是杀人犯的规格,便沉声道:“这个案子非同小可,要是有什么线索,赶紧报上来!”
“是是是,差爷,我们知道了。”
官差打马走了,老胡也赶紧赶车,回到店里,结了店资,赶紧收拾东西上车出发,杨春自然又换回了男装,因为他要赶车,而曲小白也换了男装,依旧打扮成小少爷的模样。
白马镇通往外面的大路,东南西北四方,其中东西南都是只有一条,唯往南的方向是有正南和东南两条路,白马镇属青山县,青山县正好在镇的南方,官差去搬救兵,往正南行,曲小白一行人的马车亦是往正南行,怕又和官差的马车撞上,曲小白刻意没有走正南,而选了东南方向的路。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去请官差援助的,已经是第二拨人了,第一拨已经去了有小半个时辰。县太爷已经开始差人来把守各个方位了。
马车沿东南方向的大路疾走,刚走出去不过三里地,就被几名迎面而来的官差给拦住了,“可是白马镇来的马车?”
老胡机灵,忙停车下车作揖,道:“差爷,我们是打洛镇过来的,倒是经过了白马镇,差爷有何吩咐?”
“干什么的?”
“酒商。”老胡主动掀起了帘子,给他们看满满一车的酒。
一名官差下马,上前检视一遍,又启开了一坛酒,有酒香扑鼻,官差未查出什么不妥,走到后面的马车前,杨春也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抱拳作揖:“秀才杨春,与差官见礼。”
“原来是个秀才郎,来自哪里,去往哪里?前面的车和你是一起的吗?”官差盘问道。
“我们乃南平郡人士,家道中落,不得不做点小买卖,贩酒往南方卖,后面这车上是我的弟弟和一些吃穿用品。”
曲小白从车里探出脑袋来,迷迷瞪瞪揉着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浓鼻音:“兄长,发生什么事?”
待瞅清了眼前站的是官差,更迷糊了:“官爷爷?我们……我们没犯什么事呀,我们都是老实人啊。”
“老实人?看你小子贼不溜秋的,不像什么好东西啊!”
曲小白一个趔趄,大呼:“官爷爷,冤枉啊冤枉,木易凌可是人人都夸赞的好孩子!”这种情况下都不忘夹带私货夸自己几句。啧啧。
杨春把几人在官府盖了章的身份册子拿了出来,呈给官差看:“差爷,您请过目。”
官差打开册子扫了一眼,没看出破绽。诚然,这册子其实是曲小白造假的。印章是用萝卜刻的,字是杨春写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木易凌,木易安,胡戏精?胡戏精是什么鬼名字?”
曲小白抢着解释:“他爹给起的,我也觉得这名字好搞笑。”
老胡:……不带这样的,这位夫人。
“白马镇出人命案了知道吗?”
“啊?”三个人都齐刷刷一惊,老胡又补一句:“路过的时候没听说啊!这年头,兵荒马乱呀。”
“没听说?”官差瞥他三人一眼,“不是差爷不放行啊,太爷有命,白马镇出了特大凶案,往来人等,皆不得出镇,回去吧。”
杨春道:“差爷查也查了,我们都是规矩的买卖人,在官府中也都登记造册了的,我们不是坏人啊。而且,这什么凶杀案,若不是差爷告诉我们,我们压根儿就都没听说过呢。”
曲小白朝这个在盘查的官差招招手,官差走过去:“小毛孩子,什么事?”
曲小白依旧是趔趄坐姿,从袖子里摸出几两碎银,搁在官差手心里,笑道:“差爷爷查案辛苦了,这点碎银子拿去和兄弟们买个西瓜解解渴。我们都是规矩生意人,小本的买卖,赶着去给人交货,去晚了要付爽约金的,差爷爷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