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去上妆,一会儿大夫该来了。”
曲小白两颊绯红着跑开了。
用最快的速度把妆化好了,然后换上了男式的衣裳,刚好杨春把大夫请来。杨春离开的时候是看见她没有上妆的,所以回来的时候故意敲了敲门,给她警示。
曲小白略整了整衣衫,开了门,杨春的后面,站着云不闲,曲小白作揖深深一礼:“一大早就把云大夫请来,深感抱歉。辛苦您了。”
“不必客气,先看病人吧。”
云不闲只打量了曲小白一眼,便走进房中,径直走到杨凌面前,二话没说,先检视杨凌的伤口。
曲小白和杨春都跟进来,站在床尾,尽量不挡着云不闲的光线。
云不闲埋首处理伤口,嘴巴紧闭着一言不发,曲小白和杨春偶尔对望一眼,也不敢说话。
杨凌的伤口只是有几处挣开脱线,云不闲重新处理了,包扎好了,杨春端了洗手的水,他洗过手,这才把愠怒的目光对着杨凌,“再好的大夫也治不好不配合的病人。如果你再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下次就不要请我来了。”
曲小白连忙替他解释:“云大夫,他只是担心我,我当时离开了一下下,都怪我都怪我,您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不过是个大夫,可命是你们自己的,治不好我顶多落个庸医的名声,但他可就没命了。”
云不闲收拾药箱子,曲小白忙上去帮忙,剪子刀子拢到一起,双手托着递给他,“您说的是。不会有下次了。”
杨凌忽然道:“若是名声落上了污点,以后谁还敢找云大夫看病?云氏五代的名声也会毁在你的手上吧?”
云不闲被他问了个怔愣,杨春本来递了毛巾给他擦手,他怔愣在那里连毛巾都忘了接了,等到回过神来,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你这是说的人话吗?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过来给你治伤,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曲小白连忙安抚:“云大夫莫气,他呀,不会说话,特别傻的一个人,您就当治的是个傻子成不成?坐下坐下,我给您倒杯水,您喝了压压火气。”
杨春把他搀去凳子上坐着,曲小白倒了杯热茶给他,“云大夫喝茶。”她转过脸来,瞪着杨凌,佯怒道:“还不快给云大夫认错?你昨天晕着,不知道云大夫为了救你,费了多大的力气!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现在醒了,赶紧跟恩人道谢!”
这家伙是不是烧坏了脑子?没事儿说这样的话干嘛?曲小白很是不解。
杨凌淡声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并没有说他的不好吧?”
曲小白和云不闲都是一愣。
仔细想想杨凌的话,还真是,人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真没有说半句大夫不好的话。
杨凌道:“在下并非不尊重云大夫,只是心中挂念着表弟,情急之下才伤了自己。云大夫放心,我不会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的。”他看向曲小白,想说出口的话,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因为,他已经答应了她,要护她一辈子。她在,他必在。他想说的,就是这一句。
他虽没说,但曲小白已经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这句话。
她眼眶一热,差点又要掉泪。但云不闲在这里,她忍住了,回过头来,对云不闲道:“云大夫,真的特别感谢您,要不是您,他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小镇上。昨天看您累了,就没有多留您,今天既是又把您请来了,务必请您留下,我想好好招待您。”
“别,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分,尽了我的本分,我也该走了。让你的表哥好好养伤,莫要再因为同样的原因去叫我就成。”云不闲把医药箱背到肩上,起身要走。
曲小白再次相拦:“云大夫且慢。”
“怎么?”
“云大夫,看您也是个直爽人,我就不跟您藏着掖着了,我很佩服您的医术,您的治疗手法,跟我一个故交很相像,我和那位故交已经不能见面,所以,我就是想跟您说说话。”
床上躺着的杨凌很淡漠,似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杨春到底是有些惊讶,曲小白是杨树屯的小媳妇,哪里来的什么故交?莫不是在唬人吧?
瞧着又不像是唬人。
云不闲也很惊讶:“我这是祖传的手法,密不外传的。怎么可能有和我相像的治疗手法?”
在现代最为普遍的治疗刀剑伤的手法,在这闭塞的古代却是密不外传的祖传手法,曲小白觉得有一点不是滋味。
“我昨天给云大夫麻沸散配方,是做什么用的,云大夫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你是给了又后悔了?那我不夺人所爱,还给你就是。”
这人也是够大智若愚的,曲小白些许无奈,“还给我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已经记心里了?我的意思是,那个配方就是在治疗他这种外伤的时候用的,那说明什么?说明有人也在用同样的法子治疗这种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