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要把案子交给柳靖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感觉出来了,皇帝这是要拿容家开刀了。柳靖与杨凌来往密切,又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说柳靖就是杨凌的人,那也不为过。
现在又要把兵权交给杨凌,这个信号已经不用再质疑了,杨凌就是未来的继承人。
杨凌与容家仇不共戴天,杨凌要动手找容家报仇了。
大家的目光暗戳戳都朝容梁和杨凌的身上瞧去。
两个人站得很近。杨凌面无表情,神色一如既往冷淡,容梁气定神闲,也瞧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两个人越是淡定,就越叫人头疼。
因为看不出来谁能赢谁会输。
容梁并没有表态,甚至都没有替容值说一句话,皇帝一夜没睡,被杨凌熬了一夜的鹰,此时已经精神不济,说了几句之后,也不等大臣们发言,便摆摆手,“散了吧,各干各的事情去。”
“对了,夏光,你把那个箱子里的东西,给大家看看。”
他在冯保的搀扶之下,退往后殿去了。夏光打开了两个匣子,装有书信的匣子让人捧给了柳靖,那个装有人头的箱子,就让一个小太监捧着,“端去给各位大人们看看。”
杨凌径直往外走,半点也没有想要瞻仰人头的意思,容梁也知道那箱子里的人头是谁的,他并不想看到,但他还是晚了一步,还没走得脱,小太监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容梁瞥了一眼,脸色终于黑了黑。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立刻恢复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轻哼了一声,“让各位大人好好看看,这就是下场。”
这是什么样的下场?轻敌的下场还是谋逆的下场?容梁话说得模棱两可,这让满殿的文武百官都心中惴惴不安。
在一片疑惑和惴惴的目光里,容梁迈着端方的步子出了金殿。
杨凌在宫门外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看样子,是在等人。
不多时,容梁走了出来。
看见等在门口的杨凌,容梁轻蔑一笑,“凌皇子。玩儿得一手好计谋。”
杨凌缓步朝前走,边走边道:“不敢。计谋是设计给那些有图谋的人的,若无图谋,又怎会中我的计策呢?”
容梁眸光陡然阴沉,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恢复他的一贯从容冷静,“凌皇子说得对。不过,说到图谋,凌皇子的图谋又是什么呢?只是报仇雪恨吗?”
杨凌淡声:“无论我的图谋是什么,总归和你容家是脱不开关系的。容太傅就好好想想怎么接招吧。这才只是个开始,当年我外祖一家受的是什么样的劫难,总归,要一样不落地还回去的。”
容梁眼睛里的凶悍狠毒终于不再掩饰。
“黄毛小儿,好,老夫就等着你的招数。”
容梁甩袖而去,在拴马桩那里,站了一站,回头又瞪了杨凌一眼,才在奴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杨凌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他的马车离开了,杨凌才翻身上马。
自从去了行宫住,他每天就只能骑马了,因为路途遥远,又想着每天能快点见到曲小白。
几十里路,一路飞驰,直接将马骑进了温泉殿,时间是巳时已过。
正殿里,曲小白喂安安吃完了饭,三皇子拿了一大堆的图纸来找她商议修改意见。
自打进了行宫之后,三皇子就发现,他出不去了。非但出不去了,他也没有办法从外面得到消息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杨凌把他请到这里,无疑是软禁了他。
他所谓的来商议修改意见,不过是想来打探消息罢了。
“我皇兄去上朝了吗?”
“嗯。”曲小白照实回答。
“我好像看他昨天晚上就已经离开了。”
“嗯。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皇嫂也离开了吗?”
“三皇弟真不愧是这京都城里首屈一指的包打听。”
一句话说得三皇子脸红如番茄,一直红到了耳根子后。
曲小白眼角余光瞥了他一下,嫌弃地在心里骂了一句“傻逼”。
骂归骂,她却也没有理解杨凌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三皇子给扣在了这里。直到杨凌回来,她也没有想明白。
杨凌看见三皇子,似笑非笑地道:“三皇子这是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