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灵山灵水,凡人虽说不能修练,也因为承受不了太浓的灵气,只能在山脚处活动。但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也能延年益寿,大部分人都能活到八九十岁。而且侍者也是可以成家的,如果能生下有灵根的孩子,不论优劣都是可以加入天鼎宗,这可是外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而像严老,他原本是世俗界的名医,遭人陷害,被一仙师救下带回了宗门。在这里有世俗界没有的药草、医书,他更是舍不得离开呢!”
“那你们都是来照顾我们这些小孩子的吗?”
“当然不是。宗门每隔十年才去世俗界挑选仙童,五个国家挑下来,多的时候有两千多人,少的时候只有千余人,而现在宗门里的侍者有将近十万呢。虽说炼气期仙师就不需要人专门照顾了,但却还要吃喝呀。宗门里大概有二十万左右的炼气期仙师,每天都需要海量的灵谷、灵禽,这些种养的活都是侍者在做呢。”
而对于为什么宗门要招那么多低阶弟子,甚而每十年还要弄一批奶娃娃回来的问题,碧兰和几个博学的侍者探讨后,给了青隐一个大家的理解:从小培养的修士,对宗门更有归属感,而从小生活在灵气充沛的地方,少沾些世俗的烟火秽气,也能打下一个好的基础。而且据某资深人士神秘透露,因为曾有修士出具了一份权威数据,显示从这些娃娃中走出的高阶修士比例,超出了平均水平,所以天鼎宗才不厌其烦地把这个传统传承了下来,并且在不断摸索完善中,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培养机制。
这些新招收的奶娃娃们根据年龄,分成四年、三年、两年、一年四个等级,六岁的学四年,七岁的学三年,八、九岁的学两年,十、十一、十二岁的学一年,再分为三十人一班。都是上午文化课,下午体育课,学的内容也都是一样的,只是快慢和程度不同而已。当然,你如果能通过考核,那么你也不用学那么久,可以提前毕业进入下一阶段的修练,但如果到时间没有通过考核是不会被批准进入下一阶段的修练的,还得继续跟比自己小的一起学。有点像前世的跳级和留级制度,但这教育可不是应试教育。
上午的文化课只教一本书《道经》,另外两本书是给娃娃们补充修仙识和扩充词汇量的,不在课堂上讲解,但可以课外问老师。文化课的老师都由毕生钻研《道经》的凡人饱学之士担任。据说他们对道的感悟都要得到三个高阶修士的认可,才能出来教这些小娃娃们。这是连扫盲带悟道一把抓了呀。
下午的体育课老师由炼气期修士担任,大多是进阶无望,寿元不多的老者。这些老者上课时,基本上会让孩子们量力而行,循序渐进。但也有很多不知出于什么阴暗心理,也时常领了宗门任务来客串的年轻修士。碰到他们这类人教导时,娃娃们就杯具了。宗门放的补血丸、补气丸等有了明确的用途,而消耗得更多的是玉肌膏和治跌打损伤的药丸、药酒。那些侍者们也机灵,只要看到是年轻的仙师来到稚鸟峰,立马就组织人手帮严老配药浴包。所以苦逼的娃们经过如此细致地照料,第二天又被迫生龙活虎地受虐去了。
在这样非人的迫害下,娃娃们迅速地、深刻地认识到,不是所有对你笑的人都是好人,也许那个笑得最灿烂的就是会整得你最惨的。还有一些是损人不利己的、挑拔离间的、翻脸如翻书的,甚至还有些漂亮女修士也来客串。当她们从知心姐姐变成怪阿姨时,男娃娃们集体泪奔后总结了:“越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不能信!”
娃娃们向老修士告状诉苦,老者们都是如祖父一样和蔼可亲的,很好地抚慰了他们受伤的幼小心灵。然而第二天告状的娃娃就会被修理得凄惨十倍,而修理他们的就是被告。
娃娃们在哭闹、告状、反抗、各自为战却被整得更惨后,痛定思痛。娃娃们悟了,开始学会拒绝糖衣炮弹,学会虚与委蛇,学会串联和互通有无。总之,娃娃们在被虐与反被虐中,身体与心理的抗击打能力飞速地增强着。
青隐同学就这样过了两年上午念经,下午练体的“神仙”日子后,终于被宣布毕业了。
不得不说的是,日子虽然是苦逼的,但成绩却是斐然的。
张青隐已经十岁了,身量抽高了十几公分,大概有一米四五左右,看来有生之年是有望突破一七零大关的。虽然身板单薄,但青隐同学扛个百来斤爬个千把米的小山峰,还是气都不带喘的。
而最重要的是气质!青隐大大的眼睛里时刻闪动的机敏灵动没了,而是藏在了一汪秋水下面,不然还没等你动歪脑筋呢,别人就察觉了怎么行!虽然还是藏得不深,但她相信,假以时日,自己一定可以达到桃花潭水三千尺的最高境界的。
青隐以前的面部表情是丰富多彩的,直射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心理活动。而现在她的表情仍然是丰富多彩的,但却再也不成为评判她心理活动的标准了。而且青隐还学会了另一个表情:淡定。现在如果你告诉她,宗门因为她表现良好要奖她一大笔灵石;或是告诉她,李烈霸在背后说她是个母老虎,青隐都会对你淡定地说声:“谢谢你告诉我。”然后悠然地走开。至于此后,她是会去暗中查访宗门是否有这个传统呢,还是去听李烈霸的墙角,那就不为人知了。
而青隐最爱在镜子前摆弄这个淡定的表情,因为她现这个样子很有几分薛书生范儿。可每次欣喜过后,青隐就阴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