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本宫可否询问一下刘御史对朝政的建言,刘御史能否直言相告,为本宫解惑,”
朱慈烺笑道。
他开始设套,他要让局面进入辩驳的状态,他就不信凭他的思维,凭他后世武装起来的知识,不能驳斥这位大明儒者。
“臣下无不敢言,却是不敢说教导太子,”
刘宗周面上谦逊,却是依旧昂着头,气势十足,这是个极度自信的人。
朱慈烺笑着点点头,
“刘御史以为本朝风雨如晦,当如何改之,”
“本朝今日之局面,皆因圣学不彰,小人横行,奸党弄权,而君子因小人冒进失去了本心,急于求成,舍弃了圣言圣学,因此当治心为根本,重视圣学,”
刘宗周气势十足道。
朱慈烺无语,玄而又玄的治国论,要知道从古至今有多少大儒,就有多少经典的注释,往往是南辕北辙。
要知道过去古籍么有标点符号,现在也没有,因此后世的大儒有个繁重的工作就是为经典短断句。
当然是不同的断句所谓圣言意义就不同,也就造成了很多分歧,各种流派因此相互攻讦,而且是打不完的官司,绝没有理清的那一天。
按照这种圣言来治理国家,你会得到治国如烹小鲜这般玄学方式。
绝对让人蛋疼,因为就没有具体举措,都是形而上形。
朱慈烺当然不会和刘宗周继续争论玄学,那不是他的特长,而是这些大儒的长处,
“刘御史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刘御史能否以圣学定下朝廷对建奴的战略,”
朱慈烺必须将论战从玄学转为实用。
刘宗武毫不在意的侃侃而谈,
“蛮夷凶蛮,然全无智慧,我军接连败绩,军将不识圣言,胸无忠义,往往脆败,因此当以仁义治军,而建奴虽然粗蛮,但也向往我中原鼎盛,对付此等外夷兵甲御之,教授其仁义,当可分而化之,”
朱慈烺大惊,这就是大明一代大儒的御敌之策,兵败乃是军将军兵胸无仁义,而对付建奴,还要施加仁义,这,不是胡扯嘛。
朱慈烺感觉以刘宗周为首的一些士人穷首皓经到了痴迷的地步,除了文字游戏,其他的庶务几乎一窍不通了。
朱慈烺向四周看看,很多大臣也是愕然。
崇祯更是目瞪口呆。
东林人中的倪元璐和蒋德璟闭目不言,李邦华频频摇头。
他们毕竟担任一部要职,当然听出了刘宗武的谬误,但是他们介于是东林人无法反驳,至于李邦华的模样看来有些不忍直视了。
周延儒眼观鼻鼻观嘴神游中,陈演、谢升望天,魏照乘看地,各种姿势代表各种埋首沙中的鸵鸟。
他们本寄希望这位大儒让太子吃瘪,最好不再干政,结果现在看来真是错看刘宗周了。
朱慈烺笑笑再次拱手,
“刘御史,不晓得对我朝内政的看法如何,”
“殿下,我朝如今这个局面,奸佞混迹朝廷掌握权力是最大因由,前有魏忠贤,后有袁崇焕,现在嘛也有些重臣德不配位不能统领百官,”
朱慈烺无语了。
此时他终于明白这位大儒绝笔是政治上的白痴,周延儒现在拼命的拉拢东林党,从他再次就任首辅以来举荐了倪元璐、李邦华包括刘宗周等都是东林人,老周为了东林独霸朝局可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等情形下刘宗周攻击周延儒不就是白痴行径吗,起码为了扳倒他朱慈烺也得先合作吧。
朱慈烺笑笑看向周延儒,周延儒正在咬牙,方才神游的表情不见了。
朱慈烺心里爆笑出声,猪队友到处都有啊,今日到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