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陈长安着实有点高调,居然带着三个金融大鳄给自己撑腰。”曹继先神色温和,闲聊中带着一丝笑容。
曹继先又道:“我看他参观学习是假,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告诉省里,他为吕州市政府背了两百亿隐性债务。”
“古人说:发达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叶承平笑道:“道理一样,如果他为吕州政府背两百亿债务的事没人知道,那就跟锦衣夜行差不多。”
“所以我说他做事有点高调。”曹继先笑道。
叶承平若有所思地分析:
“抛开现象看本质,陈长安这次确实做得不错,细节上可圈可点。”
“袁刚为了降低吕州政府的负债率,把两百亿隐性债务分摊给各部门。清账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做法有点欠考虑。”
“一个单位分摊八亿债务,大家拿什么去还?”
“在无力偿还的情况下,必然会有人铤而走险,继而导致大面积的违法违规操作,最终造成塌方式腐败。”
“陈长安应该是料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咬牙承担所有债务。”
“这体现的不仅仅是一种担当,也是一种远见。”
“近年,吕州市已经连续倒下两任市委书记。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吕州那边可以说是乱作一团。如果再出现塌方式腐败,后果不堪设想。”
听叶承平这么一分析,曹继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曹继先顺着叶承平的欣赏角度,客观评价:“纵观陈长安这几年的表现,确实是可圈可点,没什么可令人非议的地方。”
“他升正处级有多久了?”叶承平问。
曹继先道:“吕州食品工业园是去年成立的,正处级单位,陈长安是第一任党工委书记,将近一年时间。”
“才一年时间,看来还得再历练历练。”叶承平面带遗憾之色。
曹继先心领神会地捧了一把:“现在吕州那边缺岗严重,单凭袁刚,恐怕稳定不了大局。从实际情况出发,用人惟才,也不一定非要论资历。我建议先把陈长安提到副厅级的岗位上,这也有利于推动吕州经济的发展。”
“不急,再观察观察,先看他怎么解决那两百亿隐性债务。”
说到这里,叶承平又满怀期待之色。
自从老友韩东海去世之后。
他一直晾着陈长安。
以前答应过给陈长安和韩思瑶主婚,最终也是以食言收场。当时他之所以躲着不去主婚,就是想把陈长安的棱角磨出来。
叶承平收起这些杂绪,又问曹继先:“关于吕州市市委书记的人选,现在你们组织部遴选得怎么样?”
“吕州连续倒下两任市委书记,这件事影响挺大。现在说到吕州,各地官员都是面如死灰,谁也不想去。”曹继先一脸无奈的笑容。
叶承平道:“烫手的山芋总得有人去接,这事由不得他们。”
“回头我再约谈一下。”曹继先又忧心忡忡地分析:“现在也不知道袁刚和陈长安之间,到底能不能达成合力共建吕州的共识。如果他们达不成共识,又冒然调一个人过去,到时搞成三足鼎立,麻烦只会更大。”
“那抽个时间,去吕州考察一下。”
叶承平负手行走在小道上,寻思着矛盾太激烈不行,但也不能一点矛盾都没有。
就像一口池塘里的鱼,如果所有鱼种都一样,都没有天敌,那竞争意识也会泯灭。没有竞争意识,吕州也将沦为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焕发不出政治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