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律师也想不到,在燕飞扬眼里,他就是一个“带路党”,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作用。
星期六上午,这对奇怪的组合就取了卫周市看守所,要求会见自己的当事人胡静。
之所以耽搁了一天的时间,是因为让胡静委托陈律师做自己的辩护律师,需要履行必要的手续,这中间自然少不了卫无双的尾。
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家庭主妇,胡静是想不到聘请律师来维护自己权力的。虽然法律规定,对于有可能被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的罪犯,如果没有委托辩护律师的,法庭必须为其指定辩护律师。
然而这种指定的辩护律师,实在很不靠谱。
没有什么利益可图的事,完全靠律师的道德水准来进行自我激励,怎么可能有多大的效果?再说了,最终指定律师的时候,时间上已经非常紧张了,也会造成许多客观上的现实问题。
正式判决之前,在犯罪嫌疑人羁押期间,只有辩护律师可以查阅案卷,与当事人直接会面。
按照规定,会见犯罪嫌疑人,必须是两人以上,其中一人必须是犯罪嫌疑人正式委托的执业律师,另外一人可以是见习律师或者律师助理。
现在燕飞扬的身份就是律师助理。虽然看守所警员觉得这位律师助理未免太过年轻,但陈律师出示了所有证件和委托书,程序合法,警员也就没有多问。
再说胡静这个案子,专案组都已经快侦查终结了,也没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燕飞扬一言不,跟在陈律师身后进入了看守所。
这是他头一回来到这种地方,习惯性地勘查起风水地脉来。
看守所建在一处背影的低洼之处,乃是一处典型的阴煞之地!
这样的地脉,用来建造住宅自然欠佳,但用来打造监牢,却是再合适不过。纵算是在夏日的骄阳之下,整个看守所也显得阴森森的,令人心里压抑得很。
两人由一名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引领,前往靠里的一间会见室。
陈律师扭头望向燕飞扬,原以为会在燕飞扬脸上看到紧张甚至害怕的神情,但是很明显,陈律师失望了,这个小子看上去比他这位执业律师还要镇定自若。
不过陈律师还是低声说道:“振作点,打起精神来,不要害怕……”
燕飞扬就笑了。
这位老兄是想在他面前建立心理优势啊,看来内心深处,还是对他十分戒备,时时刻刻想要压他一头。对此,燕飞扬也不怎么在意。
一般来说,别人想要激怒他,并不容易。
看守所还是很老式的建筑,脚下是磨花了的水泥地板,会见室内是那种十分陈旧的小木桌,幸好还算结实,三张四方的木凳子,木桌上有一部电话机,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陈律师,你们先等一会,我把人给你们带出来啊。”
工作人员很客气地说道。
别看陈律师在卫无双面前一副无脑男的弱智模样,实际上却是个机灵角色,和看守所的人员,关系也处得很不错,一进门就塞给工作人员一包好烟。
眼见工作人员离去,陈律师望着燕飞扬,低声问道:“小燕,你到底要问胡静什么?”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我就问她几句话,其他一切都由你做主。”
陈律师“哼”了一声,显然对燕飞扬这态度很不满意。
燕飞扬也不去理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陈律师便有点郁闷地点起了一支烟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连串沉重铁门的转动声响起,工作人员领着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穿着白色短袖t恤的中年女子走进了会客室。
这女人头剃得短短的,嘴巴很大,每走一步,硕大的胸脯便波浪般抖动一圈,耷拉着脑袋,满脸憔悴和愁苦之色。
原本胡静还算有中人之姿,眼下这愁眉苦脸的,显得十分难看。
好在他俩都不是为了欣赏美色而来,也不去在意这女人的美丑。不过燕飞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案子肯定不是情杀。
钟俊的画像显示,那是一个很俊朗的年轻人,堪称美男子,决不至于为了这样一个毫无姿色可言,除了胸大就一无是处的中年女子“谋杀亲夫”。
看得出来,胡静很紧张很害怕,磨磨蹭蹭地进了会见室,就这么低头站在门口,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是你的辩护律师,你别害怕,他们是来帮你的,你坐下吧。”
工作人员和颜悦色地说道。
对于这些有可能被判处重刑的犯罪嫌疑人,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其实都是比较和气的,不会随便呵斥他们。原因很简单,就是怕他们想不开寻短见。
真要是寻死觅活的,看守所的工作也不好做。
胡静如蚊呐般“嗯”了一声,在会见室正中的木凳子上坐了,依旧还是连头都不抬。
“好啦,陈律师,人带来了,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请开始吧。”
工作人员向陈律师挥了挥手,径直走了。
虽然法律规定,在侦查阶段,律师会见犯罪嫌疑人,侦查机关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不是派员在场,但上级没有明确的指令,这位工作人员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