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很配合地红了脸,又一派娇羞地低了头,盼着皇后能放她一马。
果然,皇后又一阵轻笑,也不再多言,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希
没一会儿,送葬的车马队便开了拔,浩浩荡荡地往都赶去,将安宁还与往生者。
又是大半日的路程,回到都,已是大夜。
白裳裳琢磨着若是跟着进了宫,必又要好一番折腾,不如就此回了驿馆,省些气力。
可巧正要开口,皇后却先发了话:“这几日你也很是辛苦,自回驿馆歇息吧,本宫会安排规整明月楼,三日后便可迁居。”
“多谢娘娘!”
当即心头一松,待玉辇停稳便俯身退了出去,一架行辇正候在一旁。
独自坐在行辇内,白裳裳直觉得紧缩的精神与肉体,终于得以舒展,连日来的辛苦可算告一段落。
伴君如伴虎,帝王家果然不好呆,短短几日的朝夕相处,劳心劳力仿佛老了好几岁。
好在,这几日能躲些清闲,要快些安排秋娘来都才是。
想到便做,回到驿馆虽已夜深,白裳裳还是强忍住困意,挑灯奋笔。
“秋娘阿姊:见字如晤。已打点妥当,速来都。”
原本还想客气一番,几句“吾思侬甚”的酸话,却又觉得虚伪,直截帘才是她西境制衣业大佬的风格。
写好书信,拿红蜡滴了封,才心满意足睡下,只待明日交由驿站快马传递,其余便不在话下。
过了三日,白裳裳终于要移去她的新住处,心里颇有些雀跃。
一大清早,带着一众仆人,抬上自龟兹搬来的大箱奁,便要往明月楼去。
刚出门,却见李元禧正立在廊子上,不住地往她寝院方向瞅,似是已等候多时。
见着他们一行人,这十皇子便匆匆跑过来,笑着招呼道:“嫂嫂日安!”
白裳裳还记得,那日他在皇后面前光速改口,怎么这会儿又是老样子?这呆霸王真是见神神,见鬼鬼,她拿他是没一点儿办法。
“你怎么这会儿过来?我此刻正忙着呢,没功夫跟你闲闹。”
白裳裳一面继续往出走,一面不准备跟他多纠缠,以免又被皇后抓了把柄。
“我自是知道嫂子今日忙啊,所以这不就来帮忙了么?”李元禧嘻嘻哈哈地道。
“你?能帮什么忙?”
白裳裳没好气,这呆霸王不来添乱就是万幸,哪里指望得上他帮忙。
再者,皇后娘娘言明了让他二人疏远,他老实呆着别来招惹她,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诶,这话的,我堂堂中原十皇子,哪里就跟废物似的?此时我大哥不方便出面,是母后让我来嫂子这儿帮忙顾看,缺啥少啥也好再添置。”李元禧有些丧气。
女人心,六月,变就变。几日前才他是她朋友呢,怎么今日又是这态度,真是捉摸不透。
白裳裳一听,原是皇后派他来的,那还好,至少不会再秋后算账。
于是,也不再多言,将怀里抱着的琉璃食盒塞到他手里,换了个语气道:“那就有劳十皇子了。”着便往外走去。
李元禧看了眼这食盒,里面尽是些女孩子吃的零嘴儿,真想不明白这嫂子,这么个玩意儿当宝贝似的亲自捧着,果然与众不同!
心里一面窃笑,一面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明月楼地处光宅坊,与官驿所在的永昌坊相邻,白裳裳便也没坐辇,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往北边走去。
约莫走了百来步,远远便看见一众屋舍中立着座五层楼,颇为醒目,想来就是明月楼了。
沿着里坊,又往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宅院外。
门口立着的守卫,见了他们赶忙齐刷刷上前来俯身叩拜,打头一位穿得略体面些的太监开口道:“奴才常德拜见云裳公主、十皇子。”
“起身吧。”
白裳裳一面着,一面抬头看那宅门上的题匾:“明月公主府”。
她原以为,明月楼就是座楼,听起来跟独栋别墅似的,了不得有个前厅后院,没想到竟是座大宅子,明月楼只是公主府的寝阁。
“外面的日头越发烈了,还请公主随奴才一道进府,也好早些安置。”方才打头的常德公公恭身回禀道。
白裳裳这才回过神,仔细打量了眼这一脸谦恭的太监,四十岁上下,看起来极为温和持重。
“有劳常德公公了。你可是宫里派来的掌事?”白裳裳柔声问道,心想这人身后不知又站着谁。
“回公主的话,正是。奴才原在皇后娘娘跟前当差,娘娘见奴才有几分才干,又老实靠得住,特派奴才前来为公主打点。”常德公公俯身回道。
“原来如此。那这府宅上下日后就拜托常德公公了。”白裳裳一面着,一面往里走去。
常德公公见状,忙紧走几步,上前引路。
进了府门,迎面便是架丈余宽的照壁。不同于寻常,其上并非牡丹富贵图,而是一轮明月高照,一只孤鸿在长空中相伴。
白裳裳心中疑惑,照壁的存在,向来出于风水的考量,一般人家都愿雕刻些寓意吉祥的纹样。
而此处又是明月又是孤鸿的,怎么想都有些戚惶,看来那位明月公主果不同常人。
绕过照壁,一座大殿便立在眼前。
粉白的墙壁,赤红的立柱,一排碧色瓦当,又鲜亮又素净。再看屋檐上蹲着的瑞兽,翘角上垂挂的铜铃,白裳裳很是赞同明月公主的审美。
沿着青石道,上了九级台阶,走进大殿。虽不似宫中的阔绰气派,也足以摆下招待几十位宾客的宴席了。
想到这儿,白裳裳颇有些振奋,等打点妥当了,一定要请几位帝姬来做客,朋友们在一处吃吃喝喝热热闹闹的,人生才有趣!
跟着常德绕过大殿,便见着一大片园林,桥流水、舞榭亭台一有尽樱此时已是仲秋,草木却依旧茂盛,各式花色交相辉映,想必此处春色应再美上十分。
而那座明月楼,就隐在这片繁盛绿意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