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既然你这么懂事,三爷我自不会亏待你。吧,想要什么?”晁三公子听完这话,当即神色飞扬起来。
“晁爷真是豪气!哎,在下着海螺珠真是为了给堂上献寿预备的,这回没了,着实难以交待。若银钱,在下也非穷们户,难得的是再寻件世所稀奇的宝物。”李元禧着,很是为难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倒是个孝子……那照你的意思?”晁三公子听了,竟点点头,似是被李元禧的孝心打动。
“在下不敢造次,但早有听闻,世间宝贝,除了皇宫内廷,就数晁府大院了。不知,晁爷可否许在下件别的物什,以物易物。”李元禧着,笑着揖了揖手。
“这有何难?你且,要个什么物什?取了来给你既是。”晁三公子一听,当即便随意应承道。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李元禧听了,姿态更谦恭了些。
“罗里吧嗦的,吧,还有什么?”晁三公子一时有些不耐烦,却为了能拿珠子去献媚,还是耐着性儿问道。
“在下堂上,也是朱门大户家出身,所爱之物,倒不论贵贱,只在意个品格。只是这品格,又非三言两语能描述得清,在下怕晁爷挑选起来太过费神。不知晁爷可否赏脸,让在下亲自去府里……”李元禧得很是诚恳。
“嘿,你子,好大的胆气!竟然还想挑三拣四?!”晁三公子一听,当即跳了脚。
“哎呀,在下并非想要唐突晁爷,原想忍痛割爱成晁爷之美,可也不能因此而开罪了老母亲吧……”李元禧着,退后一步,作势便要将那螺珠揣进怀里。
“哎哎……别……得,看你这片孝心上,本公子便勉强成全你。东西交出来,明日去晁府,叫门子禀告我便是。”晁三公子着,便要伸手来拿锦海
“诶,等等,晁爷,不是在下信不过您,只是,江湖交易,讲究个货资两讫。您贵人事多,万一在下上门被底下人拦了,岂不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李元禧一本正经地着。
“你还怕本公子坑你?!少废话,快拿来。”晁三公子着,起了气性,三两步上前,眼见着就要夺过去。
李元禧一瞧,当即连连后退,瞬时移到了门口,举起锦盒,做出要往秦淮河里丢的架势。
“哎呀呀,晁爷,您,在下原本有心献礼,您这样豪取抢夺,就不大好看了。古有相如献玉,今亦有鄙人送珠,您要是硬来,休怪在下沉珠于河。”李元禧着,更往外去了些。
“你你你!好,好,算本公子服你,吧,你打算如何?”晁三公子一瞧,当即绿了脸,也便停了手,不再相逼。
“明日巳时,在下亲自去您府中,选好了宝物,再将珠子双手奉上。”李元禧着,也收了势,转瞬便换上一副笑脸。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要是你明日再敢耍花样,本公子新账旧账一道跟你算清爽!”晁三公子冷哼一声,便进里间去寻婉盈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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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呀全公子,吉公子你是个厉害角儿,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可真真深藏不露。”三人回了船,白裳裳忍不住半是夸赞半是打趣道。
“得了吧,吓了我一身汗,你摸摸,外头都透出水气了吧……”李元禧绷着脸,少了往日的嬉笑神情。
“那可就更厉害了,我竟半分没看出你紧张。”白裳裳发心夸道。
“不错,这回是真辛苦了!成事之后,自会为你请赏。”李元祈也凑上来,大力拍了拍李元禧的肩,笑着道。
“还是等事成再吧……明日什么情形,我可真没把握……”李元禧着,一脸的丧气,似乎真有些为难。
“不怕,明日我会与你一道。”李元祈见状,笑着开解道。
“当真?”李元禧一听,果真松了口气。
“自然,怎会让你一人深入虎穴?我二人相互帮衬着,怎么也不会出大碍。”李元祈着,笑意更暖了些。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元禧一听,连忙点头应承,仿佛雏鸡啄米。
“那我明日做什么啊?”白裳裳听没自己什么事,又是失望又是担心。
“你在客栈好好呆着便是,明日是场硬仗,经不得差池。”李元祈得不容置喙。
“哎,好吧,那你二人多加心。我在客栈里烧香念佛,求保你二人平安归来。”白裳裳听了,只得点点头。
李元祈一听这话,忽而觉得很熟悉,细想想,竟是他母妃的口气,心头便浮上一层甜涩。
“也并非只能烧香念佛,若我二人过了酉时还未回,还要靠你相救。”李元祈知她心中有憾,便柔声开解道。
“哦?如何做?”白裳裳一听,当即来了精神。
“你阁中的白宝匣中,搁了一个信令筒,若是过酉时不见我二人,便自园中点燃它,自会有援手前去相助。”李元祈压力了声量,细细道。
白裳裳心头一惊,原来他早准备好了退路,看来,明日之事果真凶险,就算是他一起,也未必有十分把握。
“明日,究竟有几成把握?”白裳裳揪着心,很是不安地问道。
“有全公子,自然是十成咯。”李元祈瞧出她的忧虑,笑着宽慰道。
“别,别,还是借吉公子的岳。”李元禧一听,赶忙摆手道。
白裳裳听这不痛不痒的调笑,很不受用,板起脸来又问了一遍:“认真,到底几成?”
李氏兄弟二人难得见她如此,一时也收敛了面上笑意,李元祈缓声开解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明日我二人光明正大进府,他晁家再势大,不至于敢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大不了拘起来,上些私刑,凭我弟兄二饶身板,总能撑到援手来。”
听了这番劝解,白裳裳才算松了口气,却依旧忧心忡忡地嘱咐道:“明白了,只是你二人还是多留些心,受私刑也不是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