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獠身怀四大能力:不死、火焰、治愈、易容。但严格意义来讲,他还有第五大能力:超灵敏嗅觉。
在金仁大陆,此能力可使他通过嗅觉判断方圆千万里内某人的位置、动作、实力,这般情况下,与其说“闻到气味”倒不如用“感应气息”更为贴切。
不过,被地球的法则给压制无数倍之后,他的超灵敏嗅觉反倒鸡肋到不算一种能力了。
现在的他,最远只能通过嗅觉判断十里内某人的位置与动作,而且被勘测人的情绪必须有较强波动。
金仁人与地球人身上的气味不同,如果这个金仁人的情绪极其稳定,那么,除非面对面三米距离内,否则陈獠是无法通过嗅觉判断出他不是地球人的。
陈獠在饭馆的那句“我闻到了”,正是因为他方圆十里内那个金仁人的情绪不知为何有了波动,这才让陈獠感受到他的气息。
……
汽车拐进胡同,熄了火,黑板鞋吧嗒在地上,下来一个人,路灯扫过,影子拖得老长。
没多久,便听闻一阵怪响,接着是急促的呼吸声,从老式居民楼到偏远的街道,再到无人问津的桥洞里。
脚下有一阵风,像毒蛇般伏在地上,压弯草坪,穿过灯光与黑暗,与呼吸声碰撞到一起。
“这里,他总找不到了吧。”
水流潺潺像面镜子,说话人的面庞照映在上面,是个初中生,黄色头发,还背着书包,格格不入的是胳膊上既不像利器也不像拳脚所致的伤痕,倒是像爆炸所伤。
“你好,‘公子’。”一道声音传来。
学生乍起,把手里的书包砸向那个像蝙蝠一样倒挂在桥顶的男人。
男人跳下的同时接住书包,从里面掏出几本书。
“物理,数学,八年级,我没记错的话,地球人称之为‘初中’。”
学生身子一直处于警惕状态,定睛一瞧,看清男人模样后又像是解脱了。
“你是谁,住在桥洞里的乞丐么?”
“曾经是,相比较这个,我更好奇你身上的伤。”
陈獠指着学生右胳膊淤黑的伤痕以及腿上火红色的印记。
“与你无关!我得赶紧跑,那个狗道士像个鬼一样!”
“狗道士?是对你造成伤害的‘修士’么?”
“话说你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的,又是公子又是地球人的,搞的自己很神秘一样!”
陈獠笑着,露出嘴里的虎牙。
“公子真健忘,连我都忘了,”陈獠脑袋转过弯,一拍头,又说,“哦我知道了,貌似除了将军们,其他人只知道跨越异界是为了躲避灾难,而不知道灾难到底是什么,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你们逃到这里,是为了躲避我的追杀,只不过,你们没能如愿以偿!”
“真是个疯子!”
“你爸都不敢这么说,希望你的惨叫声可以冲淡我脑袋里如风宫的凄凉。”
“呵呵,一个连真气都没有的废物,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那我就告诉你,”陈獠往前迈了一步,气势如虹,“真气,不是万能的。”
学生竟不知觉地后退一步,感受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面前的陈獠仿佛不断变大,宛如不可一世的杀神。
“他们承受过的伤害,你们每个人都要承受一遍。现在,那么,就请做好准备,我要开始了。”
他眼睛闪过一抹硫红,弯下腰,胳膊无力地垂下去,就像喝过人血的狼。
正这时,桥洞口传来哒哒两道脚步声,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可算找到你了!”道士抽出几张符。
学生嘬了一口痰吐在地上。
“跟屁虫,狗道士,找到我又能怎样!”
“没有退路还嘴硬,去死吧夺魂鬼!”道士提剑冲锋,五张黄符悬浮在身边。
陈獠心想:“九笙共九子,此乃第二子九眦,天生就有两个魂魄,莫非因为这点才被认为是夺魂鬼?不过九眦乃雨境巅峰,虽说跨界之后力量被压缩无数倍,但面前这个道士羸弱无比,他怎会毫无还手之力?”
正疑惑,道士已经踩踏桥壁而来,直奔九眦,翻越陈獠之时,二人短暂对视,眼神碰撞到一起,又刺到九眦身上。
一把桃木剑劈下,九眦侧身躲闪,迎面又来五道黄符,但在九眦的身法面前,五道仅一道命中。
黄符看似软弱无力,触碰肉体后却轰然爆炸,电光火石之间,道士破雾而入,劈出三剑。
就是这个道士,让九眦伤痕累累。
“速度极慢,软弱无力。”陈獠暗道,他觉得这两人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在道士“暴风骤雨”般的“猛攻”之下,九眦连连败退,想逃跑,但道士不给他机会。
“玄雷剑术!”道士爆喝,背包飞出五十张黄符,全部包裹在桃木剑之上,剑身忍不住颤抖,就像孕育极其恐怖的力量,似乎马上就要挣脱道士的控制。
“假装控制不住桃木剑来虚假夸大招式的强大,以此来给对手施加压力?”陈獠心想,这种把戏他一眼看穿。
“在雷公的神电下化为灰烬吧!”
五十张画满咒文的黄符渐渐脱落,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变成一张普通的黄纸,咒文的力量全部融入剑身之中。
霎时,剑尖迸发出三条小小的电丝,缠绕在剑身周围。
一剑刺出,道士本以为夺魂鬼会就此烟消云散,但出乎意料,他的玄雷剑术被九眦单手握住,其手上出现了白色气体。
陈獠暗道:“终于要用出全力了么。”
九眦右手把剑夺到手中,推开道士,道士站稳之后,九眦面色轻蔑,又把剑丢还给他。
“我从小修炼的功法极其特殊,导致真气无法自主恢复,只能吸收别人的真气,但我却发现,地球人的真气与众不同,无法被我吸收,所以从现在开始,我的真气用一点就少一点。但,被你一个狗道士打败,是奇耻大辱,我决定,用我体内百分之一的真气,杀了你。”
九眦右手化作剑指,对准道士面门,真气汇聚在两指前,只有弹丸大小。
道士双手紧握桃木剑,死盯九眦。
“我的剑术比道术强了三倍不止,我已经想到你引以为傲的攻击被我斩成两半后会是什么表情。”
“哦,去死吧。”
九眦剑指一挑,“真气弹丸”脱缰似的攻向道士,同时,道士向下斩剑。
砰!
噗!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在地上,越来越多,最后流淌到河里。
那清澈的河水沾染红色,像血红的嫁妆,飘向远方。
陈獠从九眦的胸膛中拔出右手,尸体扑通坠地。
“不用你出手,这种程度的攻击我足以应对。”
道士收回桃木剑,剑身有一点点烧焦的痕迹。
陈獠暗自摇头,到河旁洗手。
如果不是他刚刚冲向九眦的同时用手挡了一下“真气弹丸”,卸掉了九成九的力,那么倒地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道士来到尸体旁边,拿出木鱼,一边敲一边念叨长串超度词,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三个小瓶子,里面是透明液体,浇灌尸体全身,又取出一张火符,念咒催符,着起火焰之后,扔到尸体身上,火势瞬间汹涌起来。
火焰照亮道士的面庞,是个年轻人,文绉绉的带着圆框薄片眼镜,却没穿道服,是一身休闲装。
“我已经用特质的油和火为他火化,很快他就会变成一堆灰烬。”年轻道士说。
“嗯。”陈獠不着声色地给火焰加了点“料”,“走吧。”
以九眦的肉体,很难被彻底烧成灰烬,尽管是特制的油和火,也会保留一些骨头,所以他才把自己极其强大的火焰加入其中,这样就可以烧得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