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江滨公园,异常闹。
公园出入口处的小广场上,搭了一个大红舞台。
不仅舞台装潢全是大红色的,就连舞台的背景视频,都是大红色的。
背景视频中播放的全是烟毒之类的公益视频,视频右下角的品牌水印,标明了这场活动是由林新开发区赞助举行的。
舞台旁边还搭了几个大红色的活动帐篷,每个帐篷里都坐了三个穿大红t恤的工作人员,他们的t恤前边都印了一个大大的烟标志,后边则打上了“林新开发区”的黑色字样。
帐篷台子也是大红油布贴成的,台子上面放了许多有奖小活动用的道具。
台子右边放了一叠厚厚的宣传册,还有一个大大的无盖道具箱,里插满了红色的小旗帜。
许多人围在帐篷前参加各种有奖小活动,也有些人只拿了一面红色小旗帜和宣传册就走开了。
舒小容和吴文轩停在入口处的小路边,探头看着里面闹哄哄的盛况。
“天呐,这么多人啊。”
舒小容感叹了一句,又指着一个帐篷对吴文轩说:“我们去拿份宣传册看看吧。”
“好。”
他宠溺地笑笑,推着她往里走了走。
由于人太多了怕挤着她,他就让她在路边等着,自己一个人跑过去迅速地挤进人群抽了一份宣传册出来。
然后,他便暖笑着走回她边,弯下腰来单膝跪在她脚边,一手握住她的左手,一手将那本宣传册轻柔地放在她左手掌心上。
舒小容面上一红。
不就是拿本宣传册嘛,他却搞得像是在用戒指求婚一样,实在是令人尴尬!
幸好广大群众都在关心有奖小活动,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暧昧。
“你做什么啦,快起来别人都在看了!”
她一边收起宣传册,一边自己去推轮椅,想离得他远一点。
只是她之前从来没坐过轮椅,不明白该怎么前进、后退或转向。
本来她是想往后退的,不知怎么的却搞成前进了,直接撞到跪在地上的他,一下子连人带轮椅地趴倒在他上,险些把他压成一块饼。
“噢,容容,你……”
吴文轩哭笑不得地闷喊了一声。
扶着她的肩背,小心翼翼地将她和轮椅都翻了个面儿后,他才爬坐起来,捏着她的右脚询问:“伤口有没有碰到?”
“没……”
舒小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脸上一片通红地嗔道:“你快点起来啦!”
他欢笑着放开她的脚,拾起掉在地上的宣传册重新放回她手里,然后站起推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了一小段路程。
“好了好,就停在这儿吧,再远都看不到舞台那边了。”
她大呼小叫着让他停在路边大树下,打开那本宣传册看了一会儿。
“今天是世界无烟啊?林新开发区起过火灾吗?怎么要搞这种活动?”
“你不知道?”
吴文轩语带讶异,弯腰坐在路边的小石墩上与她对视。
“这是为了纪念林隐地产上任继承人林梦茵,她就是在林新开发区坠的楼,楚家去年在江滨公园举行了两场纪念活动,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舒小容目光一滞,视线缓缓地从宣传册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就算我很宅,可你怎么能比我这个本地人知道得还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腼腆一笑,窘迫地瞄了一下她的表。
“哦~原来你是一早就计划好,故意要带我来这边的。”
她合起宣传册,拿着它在他前狠拍了几下,边拍边骂道:“你这个心机男、伪君子,直接跟我说会死啊,干嘛要遮遮掩掩盖弥彰!”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怕你知道了会生气,就不肯跟我出来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不管是林梦茵还是楚家,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才懒得为不相干的人或事去生气呢,无聊!”
说完,她又大大地白了他一眼。
“走啦回去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哦。”
他马上配合地推着她往外走。
经过垃圾桶旁边时,舒小容顺手就把那本小册子扔了进去。
走过舞台,很快就要到出口时,一个围在帐篷前看闹的老,突然被人群挤了出来踉踉跄跄地退到了路边,手中购物袋里的水果霎时间滚落一地。
老人家骂骂咧咧地弯下腰满地去捡水果,看起来十分吃力。
“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吴文轩笑着将舒小容推到路边,走过去帮那位老捡水果。
老人家拉着他千恩万谢地硬要塞给他几个水果,他苦拒许久才脱。
一转头却发现,舒小容不见了,只剩下刚买不久的轮椅静静地留在原地。
“容容?”
他急忙跑到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她人在哪里。
他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舒有香他们,接着便在整个公园里奔来跑去,遇见一个人就要问一句:
“你看到容容了吗?她的脚受伤了走路不方便,你看到她了吗?”
很快,舒有香夫妇和陈水森就赶过来了。
湘香水果市场里的许多心摊贩主们,也跟着来帮忙。
一大群人声势浩大地在公园里寻人,把林新开发区的纪念活动搅得一塌糊涂。
只可惜,他们在江滨公园里是找不到人的,因为舒小容已经被人带到了林新开发区的一栋高楼里。
“你是不是疯了,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快送我回去,我要回家!”
舒小容坐在沉香色皮质大沙发上,怒瞪着对面的楚昊。
他一深灰色西装,风度翩翩地安坐在书桌后头,冷漠如冰雪一般的眼睛,沉默地与她对视着。
“混蛋,我懒得理你。”
她扶着沙发靠背单脚站了起来,稳了稳重心后便跳向门边,打算就这样跳回江滨公园。
未等她拉开门,整个人就被他举起来一把摔在了沙发上。
尽管沙发极其柔软并没有摔疼她,可他这般狂肆的动作还是吓得她大叫一声,眼泪瞬间凝结,几乎就快哭出来了。
“你想做什么?”
她一边用手肘撑着往后爬,一边怯生生地瞪着他。
“你别过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无视她的怒吼,他一步步bī)近她,最后在她脚边坐下伸手捏住她的右脚,沉声问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她又怕又怒地想要收回脚,整个人却顺势被他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