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就是你吗!”朱云桢豁出去了。
其他三人笑作一团。
朱云桢:“……”
就欺负老实人。
“那你不是傻,你是什么?拿我的量去比,然后你再让纪星睡进去,怎么可能睡得进去啊?”慕容于乐不可支地说。
朱云桢涨红了脸,决定先不跟慕容于说话了。
而芸烟也在一旁撺掇,“想让纪星睡得进安定王的帐篷,那纪星得缩成多大的人啊?”
“好了,回正题了,到底怎么睡?”
虽然是这么问,可当下很明显,唯一的办法就是慕容于和朱云桢睡,芸烟和纪星睡。
但凡朱云桢和纪星早一点进帐篷,可……早一点也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到京城。这个局面还是会出现。
在这四个人里,起码有三个人知道对方多半与自己没有未来,男子倒无所谓,可女子呢?
终归是要嫁人的。
都是会难受的。
明明已经没有选择,可最后的拍板却一定要由女子来说。
就如之后的人生。
“芸烟,你和纪星睡一个帐篷,可以吗?”
还是慕容于打破了安静的局面。
纪星看向芸烟,而后者却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芸烟浅笑:“我听小姐的。”
这已经相当于是默认了,可纪星觉得,芸烟大抵是不愿意的。
“纪星,你呢?”
轮到自己了。
纪星给了一个和芸烟差不多的答案,“我也听二小姐的。”
朱云桢正等着慕容于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慕容于却不问了。
“纪星,你可不准对芸烟做些什么啊!芸烟向我告状的话,当心你的小命啊!我收拾你,可不会看在芸烟的份上的。”
“可让二小姐收拾,纪星是看在芸烟和王爷的份上的。”纪星低着头说。
朱云桢和芸烟也笑了,只不过前者是哈哈大笑,后者是低头浅笑。
像是笑意沁进了心,装不下了,然后露出来的丝丝甜意。
“你!”
慕容于找不到可以用来砸纪星的东西。眼见纪星半个子都进帐篷了,才急中生智,把坐在自己旁边的芸烟一把揽了过来。
纪星踏进帐篷的一只脚僵在半空。
“今天晚上你休想和芸烟睡一个帐篷,和你家王爷去挤吧!”
纪星踏进帐篷的一只脚缩了回来。
“诶,关我什么事啊?应该让纪星睡在帐篷外面。”朱云桢也来凑闹。
“那可不行,凭什么我和芸烟两个人住,你却一个人住啊!便宜你了。”
“二小姐,你饶了我吧!”纪星求饶。
慕容于得意地哼哼鼻子,如果她有尾巴的话,不至于翘到天上去,但现在一定在绕着转圈,像牛赶苍蝇一样。
正准备把芸烟还给纪星的时候,慕容于又听见纪星补充。
“我家王爷又打呼又磨牙又脚臭,还抢被子,有的时候还踢我几脚,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折磨呀!”纪星像鸣冤一样“数落”朱云桢的“罪名”。
“叫你乱说,你说我踢你几脚,我还真踢!”朱云桢从地上爬起来,便去追纪星。
不远处传来纪星的哀嚎。
“王爷,别踢了,天这么黑,待会跑远了!”
“那你别跑啊!”
等他们闹腾够了,朱云桢拽着纪星回来后,慕容于才小声地说了一句。
“既然踢几脚是真的,那这是不是说明,纪星说的话都是真的?”
如此诚恳的语气,让朱云桢倍感危机。
纪星连忙点头,誓必要让自己在芸烟面前丢的面子,让自家王爷在二小姐的面前也丢一次。
朱云桢见纪星跟个傻子一样点头,把外袍几秒脱下,然后华丽地在天空转了一圈,最后突然刮来一阵风,外袍像盖头一样盖在了朱云桢的上。
朱云桢:“……”
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不应该盖在纪星的头上吗?
吹什么风啊!
抽什么筋啊!
他们三个人都看得出来,朱云桢是准备把外袍盖在纪星点头的脑袋上的。可如今,还是将错就错好了。
“王爷,耍帅失败了吧?冷嘛就不要脱,干嘛非要在空中转一圈后然后扔到自己上呢?衣服上的气都被吹冷了,而且你还没丢中,丢到头上啦!”
纪星在说“转一圈”的时候,头也跟着转了一圈。
纪星语气中的欢快,严重地刺激和打击了朱云桢脆弱的小心灵。于是他反手把外袍扯下来,盖在纪星头上,开启了疯狂报复。
慕容于只当看个安静的观众。
“小姐。”
细如蚊呐的声音从慕容于左下角传来。
“你劝劝安定王吧,别打了。”
此言一出,慕容于也失了当观众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芸烟说话的声音后,慕容于就像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刺骨的冷。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你们没有以后了。
能做些什么呢?事实上,她们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有一些累了,朱云桢,我们回帐篷吧。纪星,你给我安分一点。”慕容于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然后进了帐篷。
以前纪星被朱云桢打的时候,纪星嚎每段话里面,都有一句“芸烟还在这里呢,给我留些面子吧”,后来次数多了,纪星也不怎么在乎了。想着自己的面子都丢完了,总不能让朱云桢独善其,于是每每逮到机会,总要在慕容于面前说几句朱云桢的“坏话”。
“我,我真不脚臭,也不抢被子,不打呼,还,还,还什么来着?”朱云桢挠头,他想不起来纪星还说了他什么坏话。
“我信,不要再去想纪星还说了什么了。”
“可你今天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信我。”
以前纪星每每胡说八道的时候,慕容于都会装作半信半疑的状态,或者深信不疑,然后跑来逗朱云桢,让朱云桢第一时间收拾纪星的机会都没有。
总感觉慕容于有点不一样。
“我有点累,先睡了吧?”
慕容于是在问朱云桢。
“先商量一件事,然后我们再睡吧?”朱云桢询问着说。
“什么事?”
“我们,”朱云桢顿了一下,然后改了一个词语,“明天去看婚服吧,先去量好,让他们做。”
朱云桢说完是慕容于久久的沉默。
朱云桢不敢再问一遍,也不敢再说话,只能等慕容于的回答。回答久久不来,久到他都快以为慕容于已经睡着了,或者压根没有听见他的话。
“好。”
很轻的一声,轻得像幻觉,一瞬而过。要不是在帐篷,朱云桢觉得自己可能都听不到。
朱云桢一直睡不着,大概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后,朱云桢也很轻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
朱云桢是对着帐篷顶说的,说完就翻了一个对着慕容于。
终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