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真是说变就变了,宋大娘虽说是个下人,但是宁王一向对她敬重,以前只要是芮娘的事情,哪一次她去请宁王,宁王不是跟着她就过来了,可是这次却吃了个闭门羹。
看着李管事那尴尬无比的笑容,宋大娘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宁王不见她,她就站在这绯烟馆门口等着,她就不信了看梅姬能把她怎么了。
“宋大娘。”李管事见宋大娘这个架势是准备待在这儿不走了,他和宋大娘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也不明白宁王为什么突然就不那么看重芮娘了,所以自然也就不待见面前的宋大娘了。
不过他也不忍心看着宋大娘在这里干等着,于是好心劝慰“宋大娘,你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这样吧,等明天一早,我见得了空再和宁王说一下,你看成吗?”
宋大娘就是心中一口气咽不下,可被李管事这么一说,知今天晚上是没戏了,再说了芮娘那里她也不放心,于是只好作罢,但又想了一下,凑近问道:“李管事,宁王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李管事脸色一凝,他哪里会猜不出宋大娘问这话的意思,虽然他是宁王身边的人,但是宁王心里想的什么,他哪里会知道啊,就算能猜出个一二,他也不敢说啊。
他只得笑了笑“宋大娘,主子的事情,你我做下人的哪里会知道啊。”
宋大娘知道从李管事那里套不出什么来,眼珠一转,从袖袋里掏出一对碧玉耳坠来,拉过李管事的手放在手心里。
“你这是干什么啊,可使不得!”李管事嘴上虽急忙说着推辞的话,但是手却没有一点收回去的意思。
宋大娘轻声道:“李管事,你别嫌啊,你也知道我们芮娘子的为人,以后还要请李管事多多关照呢。”
宋大娘知道这个李管事胃口深得很,之前因为宁王的关系,虽然芮娘也没送过什么东西,但李管事也不敢得罪她们。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耳坠虽小了点,但是也是宫里出来的东西,送总比不送得强,以后还得经常和李管事打交道,所以她也是投其所好。
“宋大娘你这怎么说的呢,你和我谁跟谁啊。”李管事笑着已经把手中的耳坠别在了腰带里“就这么一次啊。”
“成,成,成。”宋大娘点头笑着,指了指绯烟馆里“宁王那里还望李管事帮看着点。”
李管事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四周“宋大娘,我也是猜的啊,猜错了你可别怪我啊。”
这耳坠的功效立马显现,宋大娘心里鄙夷但还感激地轻声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于是李管事神秘兮兮地说:“我猜啊,明天就算宁王去芮娘子那儿,梅姬十有八九也会跟着。”
宋大娘一听心知李管事一定是在绯烟馆里听到了什么,但就算再问下去李管事也不会再说了,于是赶紧道了谢,就赶回了草庐。
一回草庐,芮娘还等着闵展秋,一看只宋大娘回来,身后没其他人了,心中一沉,但还不死心“展秋呢?”
宋大娘摇了摇头,芮娘眼中的光彩瞬间就暗淡了下来,整个人瘫在了美人榻上,就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一般。
“芮娘子,你别多心。”宋大娘就怕芮娘子多想,本来身子就弱,再思虑过度更加伤身。
芮娘自打跟了闵展秋之后,还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她一直以为她就是闵展秋心中的那个人,所以不管闵展秋在不在她身边,都自信的认为闵展秋会回到她的身边来。
可是现如今……她真的害怕了,她义无反顾地只身跟着闵展秋,闵展秋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更是她的命,如果闵展秋离开她,想她就快要不久于人世了……
“芮娘子,你别想那么多了,估计明儿一早宁王就来看你了。”宋大娘不忍见芮娘如此失望的样子。
“真的?”芮娘眼中这时闪过一丝神采“是展秋和你说的?”
宋大娘点了点头,她哪里还敢把李管事的话再说给芮娘听啊,先把今晚过了再说吧“芮娘子,太晚了,你也早点歇下,不然明儿早宁王来了,见到你的脸色也得担心了。”
经宋大娘这么一劝,芮娘才有些盼头,就盼着明天能早点见着闵展秋。
可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第二天草庐是来人了,可来的不是闵展秋,而是气势汹汹赶来兴师问罪的梅姬。
春桃昨天在桌上趴了一夜,天刚亮她就醒了,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起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醒,于是她就到厨房把水烧上了,又熬了点粥,菜嘛她不太在行,所以只切了点现成的酱菜,她这边才忙完,就听见前院似乎有动静,于是她擦了擦手往前院走去。
还没进前院的门,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她拔腿就往柔妘的屋子里跑。
“小妘!小妘!”春桃重重地推开门迈开腿冲进了屋里,直奔柔妘的床边。
柔妘本来睡觉就浅,这么响的一声,她立马就惊醒了,再看春桃那大惊失色的样子,她吓得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不好了,不好了。”春桃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找来了……”
“什么找来了?”柔妘才睡醒,再被春桃这么一叫,一下也被吓懵住了。
“梅姬啊,梅姬找来了,快!我们躲起来!”春桃也没想到,她的小算盘竟然打错了,没等到宁王,反而等来了阎王。
柔妘听梅姬竟然这么快就又早上门来,看来她没被淹死,没称了梅姬的心,这梅姬是盯上她了,不把她弄死誓不罢休!
春桃被吓得已经面如土色,像个无头苍蝇不知怎么办才好,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躲进去才好。
“躲?往哪儿躲?”柔妘头还是晕沉沉的,但是祸躲不过,只要她在这宁王府一天,她都得面对梅姬“走,我们去看看梅姬到底能把我们怎么样!”
虽然柔妘是个丫鬟,想她自己处处小心为人,但这些人还是步步紧逼,逃无可逃,不必再逃,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她用力掀开被子,披了衣服,套上鞋就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