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展秋想着又不放心柔妘,于是匆匆地带着冷锋离开了地牢,这时身后却传来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声。
“冷锋。”
“在。”
“你给我私下查一下看看这陈婆子还和哪些人有来往,府里还有没有南昭的人了。”
“是!”
冷锋领命退了下去,可就在冷锋隐去身形的时候,在路的另一头有个人正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脸的惊慌,似乎有大事发生。
那人一见闵展秋又紧跑了两步,扑通跪在了地上,焦急地说道:“宁王,快柔妘她……”
闵展秋方才看到李管事往他这里跑来,心就突突直跳,再一听柔妘的名字,他没等李管事把话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往泠雪轩飞奔而去。
李管事急得一脑门的汗,见宁王跑了,他也急忙站起身来跟着跑了出去,但他毕竟不是练武出身,所以没跑多远已经看不见宁王的背影了。
跑到泠雪轩,冲进了卧室,闵展秋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李婶正在抹眼泪。
李婶见是宁王,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
柔妘……
闵展秋心如擂鼓一般,突然不敢上前去了,他从来还没有这种惧怕的感觉。
“宁王,小妘她……”李婶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了,不停地擦着泪水。
“她怎么了?”闵展秋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慢慢地走到了柔妘的床边。
“小妘她……可能……可能撑不下去了!”李婶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想着柔妘怎么这么命苦,年纪这么小,怎么就……哎……
闵展秋这时回过神来,发现柔妘虽然一动不动,不过还有一丝气息尚存。
“药没吃?”他转头正好看见放在床头的那碗药。
“回宁王,喂了,但是喂不进去。”李婶是什么法子都用了,总算把这药送进柔妘里口中,可药又顺着嘴角就全都流了出来,她也是急得不行,可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行了,你先下去吧。”
闵展秋坐在了柔妘的身边,轻轻握着柔妘伸出被子的小手,手上因为做工的原因还有一点薄茧,不过在他的心里,没有哪双手像柔妘这双让他心动的了。
“妘儿,乖啊,我们把药吃了。”闵展秋伏下身去,贴在柔妘的耳边轻声说道。
说完端起了床头边的药碗,药有些凉了,不过没关系,闵展秋沿着药碗的边喝了一口,然后转过头望着失去的颜色双唇,再次伏下身去。
口中的药渡了进去,他抬起身来,用手指轻轻地抬起柔妘的下巴,不让药流出来。
只过了一会儿柔妘的嘴角边流下一条黄褐色的细流,闵展秋急忙想找帕子给柔妘擦擦。
可这在这时,柔妘突然剧烈地咳起来,似乎是被刚才喝下去的药给呛住了,这下把闵展秋给吓坏了,他急忙把柔妘抱了起来,却被柔妘吐了一身。
闵展秋此时什么都顾不了了,他就看见怀里的柔妘脸色由白变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看着出气比进气多了。
“妘儿!妘儿!”闵展秋这时也慌了心神,只紧紧地搂着柔妘,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觉得心口被压得喘不上气,他伸手用力扯了扯衣领,却从衣领中扯出一条金链来。
对了,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闵展秋急忙把金链从衣领中全扯出来,上面还挂着一个镂空的长方形金匣,这是他母妃留给他的东西,他按动机关打开金匣,里面正是金丹。
他把只半个小指甲盖大小的金丹倒在手心里,时间太长了也不知失效了没有。
就算不确定,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把柔妘的嘴轻轻掰开把金丹放了进去,那金丹遇水则化,所以很快就溶化在了嘴里。
闵展秋紧紧盯着柔妘的反应,紧张到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跳得飞快。
没过一会儿,只见柔妘的气息渐渐平复了下来,脸色也由青变白,闵展秋见药起效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紧紧地把柔妘搂在怀里,就这样抱着,好像只有人在怀里,他才能安心。
从此之后闵展秋除了一日三餐之外,无时无刻都把柔妘抱在怀里,只要是事关柔妘,他都一手包办了。
就在他悉心的照料下,柔妘的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不过还是昏睡比清醒的时候多,但闵展秋也知足了,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柔妘能快点醒过来。
“宁王。”
闵展秋正抱着柔妘喂药,门外传来冷锋的声音,冷锋这一去大半个月了,想是查到些什么,于是他把柔妘轻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放下帷幔,走了出去。
而床上的柔妘则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因为睡了太长的缘故,她还有点不适应这光亮,刺得她直闭眼,反复了几次才逐渐适应。
这是哪儿啊?
柔妘知道不是她的房间,但又特别的熟悉,不过昏昏沉沉的一时竟还想不起来了。
她想动,可身上却像是压了万斤的巨石一般,动也动不了。
算了,既然动不了,柔妘也不想费那个劲了,眼睛睁得时间长了还有点累了,于是她闭上了眼睛,但此时脑中却不断地浮现草庐被烧成一片灰烬的样子,还有那婆子刺向闵展秋的那一瞬间。
闵展秋!对了有人要杀闵展秋,他没事吧?!
柔妘一急,脑子一下清醒了许多,也想起她此时所在的位置正是闵展秋的卧室,而身下是闵展秋的床。
是闵展秋救了她?
她能睡在这里,只有一个人能办到,那就是闵展秋,所以她能确定闵展秋还活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柔妘庆幸地缓缓合上了眼睛,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一点都平静,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除了在草庐,还有在后山,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闵展秋她已经没有了自信,无法相信闵展秋是因为喜欢她才吻她,但又不愿意去想闵展秋是戏弄她,左右纠结,不知怎么办才好。
就在她在床上心如油煎一般的时候,门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