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上元同学？”
柳巫师目光如雪，清澈而温柔，递过来一支“打神鞭”。
陈上元色授魂与，立即乖乖接过“打神鞭”，但愣在那里只知道盯着柳祀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幸好应天一直在线，提醒道：“别慌，集中精神，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注意表情和动作的配合。”
“哦，对对，你是金手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陈上元想想自己都是个有金手指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记住，别怂。”应天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明白！装逼嘛，我在书里见过，早就想试试了。”陈上元承认自己很紧张，但不可否认更想在温柔可人的柳巫师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开始。”应天道，然后一连发出数个指令。
按照他的指示，陈上元清了清嗓子，站到屏幕前面道：“那什么……呃，同学们，今天的课题是筑基丹的炼制方法。其实，按照柳巫师的丹方，的确是可以炼制出筑基丹……”
“噫……”底下顿时一片嘘声。
“我话还没说完，别急着噫我。”陈上元脸一红，用打神鞭敲敲讲台，借以掩饰自己的窘迫，硬着头皮道：“要不你们来？”
小巫们都不作声了。
陈上元下意识看了眼柳祀，然后又在陈元夕身上停留了一下，道：“关于炼丹的方法，柳巫师只是在理论上简单介绍了一下，在这里我也不打算深入……说多了你们也听不懂，是吧？”
这话放在应天的角度，着实谦虚得过分，但放在陈上元身上还是挺狂的。
小巫们听了集体翻了个白眼。
陈上元接着道：“单看筑基丹的丹方，需要用到的材料包括培元果……当然这是必不可少的，然后就是天仙子、首乌、月灵茸、螟蛉草、蒙穹草、黄参、日见花和白鳞虎的血……”说到这里陈上元用打神鞭重重敲了下屏幕。
柳祀立即露出注意的神色。要知道一般知识点出现的时候，她自己也会做出类似的动作。
“同学们！难道就没有人觉得，把这个白鳞虎的血换成两粒枸杞，可能还更合适一点？”应天不客气的道，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诶？”前方正常驾驶的老司机突然一个漂移翻进沟里，跟在后面的柳祀根本没反应过来。
可小巫们就等着陈上元翻车呢。
他们迫切想要有理有据的驳斥应天，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真……真是胡说八道！”
“歪理！鉴定完毕。”
“真好笑，两粒枸杞怎么能和白鳞虎的血相提并论？”
“就是！快餐面和佛跳墙能一样么？”
“大舅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有点飘了。”
……
“陈上元！你到底想干什么？”陈元夕又沉不住气了，倏地站起。
在她看来，陈上元根本就是来丢人的。
“这位同学你坐下，我让你起来回答问题了吗？”陈上元在应天的指导下开始蛇皮走位。
“你！”陈元夕被气得不轻。
要不是有外人在，早送他上天了。
“元夕别急，陈上元同学一定有他的解释，听完也不迟嘛。”柳祀又劝道。
有柳祀在，陈元夕实在不好发作，但又怒气难消，说什么也不肯坐下去。
反倒是陈上元受到柳祀的鼎力支持，渐渐从容起来，指着教案道：“我没记错的话，原始丹方中应该是白鳞虎内丹，对吗，柳巫师？”
柳祀一愣道：“没错。”
“但因为白鳞虎内丹稀缺，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白鳞虎的血来替代，对吗？”陈上元二连问。
“确实是这样。”柳祀点点头。
“再大胆推断一下，甚至这白鳞虎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鳞虎，搞不好也是某种替代品吧？”陈上元疾风骤雨三连问。
“是白玉虎……”柳祀下意识的回答，接着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课堂是真的静了下来。
陈元夕以及其他小巫们看着陈上元和柳祀两人一问一答，都惊呆了。
仿佛陈上元才是巫师，而柳祀只是个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巫。
“这其实并不难推测。”陈上元有应天撑腰，完全渐入佳境。
只见他不疾不徐的道：“后轩辕黄帝年代，巫走向鼎盛时期，开始大肆搜捕奇珍异兽，用于修炼。后来甚至还精心策划了一个圈套，直接导致妖这个族群的覆灭，即便是有少数妖族漏网，恐怕流传至今也不多了……”
是这样吗？小巫们齐刷刷看向柳祀。
柳祀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
陈上元又接着道：“白鳞虎内丹用一个，白鳞虎就少一只，白鳞虎的血好歹还能再生，可如今白鳞虎已经绝迹，所谓的白玉虎都能算得上是奇珍，所以最后不得不用白玉虎的血替代……”
“呵呵，这折扣打下来，筑基丹的功效恐怕至少得下降80%！”
听到陈上元略带讽刺的笑声，身为巫师的柳祀突然觉得惭愧起来。
巫已经没落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契机重新兴盛起来，但修炼的资源和五千年前却有着天壤之别。
前因后果。
说到底，还是巫自己作的。
这时候又有小朋友不服气了。
“陈上元，知道这些算不得本事，电脑上查查什么说法都有。既然你承认柳巫师的丹方能够炼制出筑基丹，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啊，你嫌弃白玉虎的血不好，那你倒是说个更好的东西出来啊。”
“枸杞吗？”
“哈哈……”
小巫们笑得前仰后合。
“看看你们自己那张无知的脸。”陈上元用打神鞭挨个点过去，一脸严肃的道：“知道巫修炼的是什么吗？是天之道！”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句话大家总听过吧？”
“小朋友们！”陈上元将屏幕敲得震天响，“既然修的是天道，那就不要妄开杀业，杀业一开，终会引来无穷杀劫！”
“届时，在座的各位是想杀身成仁呐，还是想自相残杀啊？”
上一秒还在笑的小巫们，下一秒笑容僵在了脸上，都在心里嘀咕：有这么严重吗？
站在一边的柳祀没想到陈上元这一番话居然将炼丹和天道、杀劫联系在了一起，竟似有几分道理，不禁微微蹙眉，沉吟起来。
这时如果有人回头看上一眼，会赫然发现在教室后门的缝隙中，张巫师那张老脸正潜伏在那里暗中观察，十分恐怖！
“如果！”陈上元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这丹方里没有白鳞虎的血，那么白鳞虎就不会遭到囚禁。如果，这丹方里没有白鳞虎内丹，那么白鳞虎就不会遭到杀害！以此类推……小朋友们！”
“你以为你们炼的是丹药？错了！你们炼的是天地造化！”
“此时夺天地之造化，彼时必将照单全还。若问什么时候还？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正是无穷杀劫临头之时！”
呼……
陈上元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双手还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现在还有人觉得，放两粒枸杞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就连被冠以“天才”之名的陈元夕都呆立当场，用复杂的目光望着陈上元。
毕竟话题上升到天道这个高度，属于小巫们还没正式接触的层面，根本不敢出声和他叫板。
不过总有例外。
确切的说，是一道千里传音。
“九年级七班的陈上元同学请注意！九年级七班的陈上元同学请注意！听到传音后立即来训导处一趟。重复，九年级七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