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白胡子老头

班主任杨老师怀里抱着书走进教室，杨老师30岁左右年龄，是个老姑娘。

其实长得很漂亮，只是不入俗流，谈了几次对象，谈不到一起，便再也不谈了。

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从来不对学生们严厉，反而学生们都很怕她，严格来说，并不是怕，而是爱，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爱。

同学们各自在坐位上坐好，“起立!”秦凤儿喊了一声。

“老师好!”同学们起立齐声道。

“同学们好，坐下。”待同学们坐下后，老师在黑板上端端正正写下“詹天佑”三个字，转身说道，今天我们学习第五课，詹天佑......。

“老师”支书站在门口轻轻叫了一声。

“哦，程书记，有事”杨老师客气地问道。

“这个，老师，你班有没有一个叫刘四的同学，俺找他有点事问问。”

提起刘四，支书强压怒火，尽量平静地问道。

“刘四？”杨老师面带疑惑，“我们班没有叫刘四的学生呀。”

“老师，刘四就是刘学全。”秦凤儿提醒老师道。

俺说凤儿呀，你多啥嘴呀，告诉他没有这人，让他快走得了。程雨心里着急，替刘四捏着一把汗。

让你能，这下惨了吧，王三幸灾乐祸想着。

刘四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老师，俺叫刘四！”求助地目光看向老师，心想，俺可不想出去，在教室里，他书记也不能把俺咋样吧。

杨老师从刘四的目光中，看出了恐惧，知道他不想出去，转头对支书道:“程书记，正上课呢，有啥事，您就问吧，问完，我们接着讲课。”

见刘四不出来，支书愤怒地质问道:“刘四，那段话，是你编的不”

“俺可编不出来，不是俺编的。”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刘四目光从程雨脸上扫过，程雨轻轻地摇摇头。

刘四说这话时，满脸无辜。

“都说是从你这听来的，不是你编的，是TN谁编的”支书见刘四不承认，也顾不得形象，开口带着脏话继续问道。

“他们从俺这听来，就是俺编的呀，俺还是听别人说的呢。”刘四继续坚持，心想，俺就抵赖到底，爱咋咋地吧。

“你听别人说的？听谁说的，告诉俺，俺去找他问。”支书打破砂锅问（纹）到底，心想，就是你小子编的，TN的，看你还能推到谁身上。

“俺，俺，俺不认识那个人。”刘四明显带着心虚。

“哼，你不认识！是没有那个人吧。”支书冷笑一声。

刘四一阵沉默，心里在想着对策，低下头，不敢跟支书对视。

嘴里小声嘟囔着:“反正不是俺编的。”

“俺知道是谁！”程雨硬着头皮站起身道。

程雨见刘四明显露怯，知道他抗不住，心想，这他娘要是承认了，支书把你拉出去，一审问，那不全完蛋了。

唰！大家的目光齐齐转向程雨。

刘四心里一阵感激，你真是俺哥呀，以后真的跟你混，俺这马上就顶不住了，后面交给你了，哥哥呀，一定要顶住。

支书疑惑地看向程雨，“你知道？这事你可别胡说。”

“俺不胡说，千真万确。”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见刘四也淡定了。

程雨继续道：“这事俺从头说，星期天那天上午，俺去捡柴，街上遇到刘四，还有王三，俺们这儿都有证人，俺说完，不信你再问王三，他俩闲得没事，非要跟俺去捡柴玩儿。”

这里面还有俺的事儿，程雨，看你怎么编，大家的目光也扫向自己，王三也不由自主点点头，算是配合程雨，承认了。

程雨继续给大家讲着故事，“俺们三个，就到村北树林里，捡树枝。俺们捡完休息的时候，见从北边来一白胡子老头，手拿一崩白白拐棒棍儿，......”

“嘻嘻”

“怎么这里面还有绕口令呀。”同学们不淡定了，有的还笑出声来，有的议论出声。

支书不耐烦了，催促道:“捡重点说，别扯没用的。”

“俺说的是真的，就是一白胡子老头。”程雨也是满脸无辜。

继续道：“老头来到俺仨跟前，问俺们这是什么村呀，俺们说是程家村。”

“俺们就问老头，是来干啥的，老头就说，俺是乡长----派来地，书记----他爹。”

说到这里，程雨停了下来，面向支书道：“书记，您别生气，这都是那老头原话，后面还有一大段子，你们都听过，俺就不说了。”

“当时，俺们觉得那老头可能精神有点问题，也觉得好玩儿，就跟他聊了一会，后来，俺们就回来了。”

“对了，刘四聪明，一下子就记住了，觉得好玩儿，所以就学着说了。”

“俺和王三笨一些，记不住。这都是真的，不信你们问王三。”

程雨讲得绘声绘色，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转过头来，“王三，你说。”

王三瞬间接上，像是排练好的，也或者真是这么回事。

“对对，就是这么个经过。”

“俺还记得，那老头还表扬俺聪明，说俺将来有出息，说刘四是个傻货，问他是不是他娘把他从垃圾堆捡来的？”

“俺也觉得老头是个神经病，他都没看出来，俺三个里面，就数刘四聪明，怎么就傻货了。”王三证明着，还补充着说。

他此时心里想的是，俺也借这机会骂骂你刘四，不怕你不承认，咱俩到底谁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说完，不忘转向刘四，让他自己承认一下子，“是吧，刘四，你还生气别人说你是垃圾堆里捡的，还说回家问问你娘，是不是真的呢!”

没等刘四答话，又抢着补充问一句：“你回家问你娘没？你是不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哄！教室里一阵大笑。

“这经过都让你们说了，俺还说啥，去你娘的王三，你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呢。”

刘四说完，同学们再也忍不住了，又一阵更热闹的哄堂大笑。

气势汹汹而来，本想找出主谋元凶，没想到却是一出闹剧，支书气得脸色发白，又说不出话来。

杨老师面带微笑，对支书道:“程书记，我觉得孩子们没有必要说谎骗人，再说，这么小孩子知道啥呀，哪能编出这些来，您说是吧。”

支书一句话说不出来，无趣地扭头走了。

压抑的气份变得活跃起来，课堂效果出奇的好，同学们都很开心，要说教室里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刘春来了，TN的刘四，王三，还有程雨，你们等着，有机会好好收拾你们。

一场危机，成功化解，有惊无险，程雨一天的心情都很轻松，放学后，开心地回到家。

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娘没像平日里那样，喊自己吃饭，而是在炕上躺着，目光呆滞。

娘是不是病了，程雨赶紧伸手去摸娘的额头，“娘，你咋了，是不是病了，不烧呀。”

罗娟见儿子回来，回过神来，强打精神爬起来，有气无力道:“儿子回来了，饭在锅里，你自己端出来吃，娘不舒服，不想吃饭。”

程雨见娘没有精神，便答应一声，“嗯，娘你快躺下休息一会，俺先把猪喂了。”

程雨喂好猪，坐下来默默的吃饭，心里想到，娘是咋了，俺没惹祸呀，今天这事都平息了。

猛然想到大林叔，秦凤儿说今天回来，是不是消息不好，程雨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三两口把饭吃了，收拾完。

程雨坐在炕上，看看娘的脸色，感觉娘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脸上失去了光泽，眼睛盯着一个方向，一眨不眨。

心疼的出声问道:“娘，你咋了，有啥事，跟俺说说，说出来心里就不憋闷了。”

听儿子如此一问，罗娟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泉水般涌了出来，放声痛哭道：“儿子，你爹没了，呜呜--------。”

把脸埋在枕头上，不停地重复着，“你爹没了，呜呜，没了----”

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感觉天塌下来一样，心情万般沉痛，程雨眼含泪水，哭声劝娘道:“娘，你别难过了，十年都过来了，你还有俺。”

听到儿子这样劝自己，罗娟心里更难受了，呜咽着道:“正因为十年，娘还有个念想，总想有一天，你爹能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这下全没了，你爹没了，呜呜，娘的念想也没了......呜呜......”

听娘这样说，程雨也哭道:“娘，不管咋样，俺爹没了，咱俩还得好好活下去呀，你如果再不好了，那俺咋办呀。”

娘俩哭一阵说一阵，一直到深夜。

从娘口中得知，大林叔找到了当年的孟教官，爹十年前执行的那次任务，是出国抓捕毒犯，一起出国执行任务的是八个人，没想到里面有内奸，任务失败，全军覆没，无人生还。

苦苦等了十年，盼了十年，却是这么个结果。

不管咋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哭过一阵，心情平静下来，娘说道:“儿子，明天放学回来，陪娘到程公祠去一趟，那里是你爹和娘认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