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都需要全力以赴,包括开心。
……
“那就开始吧!”
说实话,人物表演不经过处理(服化道剪辑),直面镜头的演绎下,不管什么剧情看起来都会有一种撕裂感,当你现场去看的时候,你总会觉得太假了,太扯淡了,一点都不真实,一点共鸣都给不了自己。
但是相信我,有一部分是未做处理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只能是演技没达标的问题,就像此时,镜头里这个长相平凡中还有点奇怪的男人,他没有演技不达标的问题,只是欠缺了一些处理,但仍然可以称得上优秀。
那张粗糙大脸很有感觉的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的腰背仍然挺直,双手架起,其中右手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左臂肘关节。
3,2,1。
抬头,一双眸子里透出的是幽静,眼底深处却还藏着股戾气。
“告诉我!你以为你是谁?梅兰芳?还是程砚秋?”
三问句,一句更比一句重,从镜头里路遇也看得出来这个孙文绍是拿出全部实力了,脸上表情跟着问句开始递增,从开始的沉静到张扬,再到肆意,架起的手臂也随着问话开始摆动,脚步移动,那张大脸直接朝着镜头压迫而来,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镜头。
有那么一瞬间,路遇感觉他在用镜头和自己交流,自己也读懂了他,就从这么一幕下来。
骄傲,认真,安静,疯狂,暴戾,坚持,混乱。
从肢体、语言、表情,镜头里的这个男人活生生的就要把这个角色给挖掘出来,对挖掘,不是演绎。
镜头里清楚的看见,这张脸上开始出汗,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盯着镜头,仿佛男主就在他对面。
宁夏昌当然没在对面,有的只是被吓到的林辉和别的面试官。
没人给孙文绍搭戏,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中间的气氛停止了10来秒,这是给宁夏昌空出的台词时间,接下来孙文绍的表情开始随着剧情变换。
恨,恨他不成才,恨他不听话。
“对,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个没爹没妈,爷爷去世,女朋友分手的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这一句对应着前边属于宁夏昌的: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个唱戏的。
孙文绍的这句台词长不说,还要求口齿清晰、流利,还好孙文绍非常流畅的说了出来,而且情绪也非常饱满。
从带着恨铁不成好的语气,直到心灰意泠,镜头里他的身体慢慢伏低,好像一下子就跌入了尘埃之中,一点都没有刚才昂首挺胸的影子。
铛。
孙文绍站起身后退,整理好表情就安心等待对面的林辉做决定。
林辉这会也回过神了,不见人影,只闻其声。
“表演的很棒,不过我一个人暂时做不了决定,你先回去等消息,之后有什么结果会第一时间再通知你的。”
“好,再见!”
说完,这一段录像也就结束了,旁边林辉开口问。
“怎么样?这可是我看了十多个才选出来的,要不就选他?”
“可以,既然这个角色也定下了,那么接下来就准备择日开机吧?”
“嗯,等我消息。”
说完,林辉起身就准备离开,到了会议室门外,走着走着。
哎!我艹,怎么还是个不知名?
转身就想回去找路遇商量,但是一想到那张迎面而来的平平无奇脸,那种爆发,那种感染力。
QTM,就这了,是死是活这一遭,别让我这生涯第一炮输得太难看就行。
……
十月二十九号,冀省廊房宁夏昌的小学母校操场前。
戏说剧组部分到齐,导演路遇,总制片林辉,两名其他制片,主摄影杨万里,两个摄影助理,包括张小雅,60多岁的艺术顾问没来,因为路途比较远而且前期工作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服化道、灯音后勤等等这几十号人也都在。
演员则是刘世坤老爷子没来,剩下的宁夏昌、杨念熏、孙文绍、少年刘安生、姑姑这些主要角色都在。
少年刘安生还是路遇在这本地花了一天多的功夫找到的,沉默寡言不活跃,但是胜在听话和长得好看,而且悟性也高,路遇要的也是说话有一点淡淡的冀省味,跟他家人商量过以后,就直接以一天300的价格聘请他当小时候的刘安生。
时间不会太久,整部电影的拍摄预算时间是一个月,少年这一部分剧情是在20分钟左右,抛开练习京剧这部分。
少年刘安生主要拍摄在于日常戏份,至于京剧学习练习这部分,前期他要参与,到熟练掌握这一点他是要另找从小学习京剧的小孩来做替身。
抹上妆容,戏服一穿,外在差别也不大,而且剪辑出来还有一个从生到熟的过程。
今天是剧组正式开机的日子,路遇没学港岛求神拜佛那一套,只是昨天晚上剧组几十号人在当地一家饭店聚了个餐,再开个动员会,今天也就一切从简。
“开机!”
从醒来到现在已是一年之多,他经历过颓废压抑的横店,初到天海与两姐妹的相识,进修班日子里的种种,然后贱卖剧本,寻找投资,筹备剧组,路遇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正前方小雅举着剧组购置的Dv给这个瞬间定下了格,一米九的路遇格子衫,长裤,板鞋,头上是一顶纯黑色的鸭舌帽,此时意气风发的扶着摄影机alexa65目视前方,旁边是林辉,是宁夏昌,是杨万里。
幕后、台前,剧组的所有人都将这个男人围在中间,有那么一瞬间小雅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电影之王的诞生。
……
借着学校今天还没放假,正好两个班级有体育课,路遇也就把今天的拍摄任务定在了操场玩耍这一小节。
喊完开机,整个剧组就如同齿轮般开始运转。
录音扯线,后勤铺轨道,道具布景按照剧情配发道具,路遇则协同学校老师给学生说戏。
本次总共两个班级,一个班级都有三四十个萝卜头,路遇要先知道他们谁跟谁是一起玩的,然后给他们安排位置,七八十号萝卜头分完位置,路遇再举着一个大大的扩音喇叭站在边缘。
“同学们,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只需要像以前上体育课一样,该玩玩,该休息休息,别看摄影机就行,就是这个东西,当它不存在就好!”
说完,路遇伸手拍了拍身旁三脚架上的摄影机,表示就是这个东西。
那几个老师也在学生周围低语,叮嘱着一项又一项,萝卜头学生们大多脸上都是茫然的看着那个特别特别高的叔叔拿着个喇叭在哪喊。
以这些最高四年级小孩的思维,他们大多数可不懂这是在干嘛,也没路遇说的当回事,但对老师说的还是很听从,毕竟老师和那个叔叔有本质的区别。
路遇也看出来了,但是没办法,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能是看临场发挥了。
回身坐到折叠椅上,面前的监视器已经是打开的状态,不过还没接入摄影机的画面,拿出折叠椅上网兜里的对讲机。
“action!”
——
推荐票,收藏,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