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本想带着风宁与司空见惯一同离开断云崖,那处对于他们来说的悲伤地,可二人却执意留了下来,要为二十一寇的人收尸,守孝一月。
柳尘没有阻拦二人,二十一寇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因为自己而死,他心中有愧,更知道两人此刻心中有怨,那是对他的怨恨。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铁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而至于这场战斗到底有多惨烈,除了那些亲身经历者外,别人又如何能知晓呢?只知后世传颂千古,每每聊起断云崖一事,皆是人人称颂一句“断云崖来断魂剑,一剑夺命荡天云;天黄地昏白衣人,威凌八宗侯上云!”
马车驰行,一日行走百余里,一路的行程安排,不可谓不枯燥。
“你确定他俩会去镇东府找你,而不是杀了你?!”马车内,白衣侯眉额前一缕缕秀发飘荡,眼神清冷,面色平静,问他。
柳尘放下手中,已阅至第六页的《道经》。浅笑安然地看着白衣侯,声音柔和清雅,说:“自然,但这件事确是我对不起二十一寇死去的人,他们都是烈士英豪。我会让镇东府对其进行重新厚葬,并给予他们英雄的称号。他们的家室,我亦会派人好生照顾终生的!”
“人都没了,要那些虚的,又有何用?”白衣侯低垂眼眉,无奈说着。是啊!这些东西对活人有用,可对死人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并无实际的作用了!
“唉……”
柳尘也是长长叹息一声,他预料到了很多。例如,镇西府的刺杀,一些江湖势力的埋伏。可他怎么没有想到,整个镇东府域几大宗派势力会联手对伏自己,哼,真是给他脸了,不由觉得自己面子好大,可以上天了呢!
当然,他心中虽有愤怒,并下定决心要让那些个宗派势力付出代价,绝非断云崖那般轻巧。但他从不将愤怒表露在脸上,所谓无能喜怒善脸,有才喜怒皆暗藏,便是这个道理!真正越是厉害,越是可怕的人,往往都是喜怒于心,笑容于脸。
“你是想告诉我,笑管打死人,还手无力使的道理不成?”白衣侯白了他一眼,闭目不言。
“叔,你长得这般俊俏,却不是善笑,着实可惜了!”柳尘开玩笑的试探一下,却等不来他的回应。只觉得无趣,开始捧书阅览,两耳不闻窗外事。
良久,白衣侯起身出了马车,柳云方才进来。他犹豫不决,搓着手,神情紧张,显得格外矛盾。
“云叔,你说吧!”柳尘出声,却不看他,只顾埋头览阅着那本《道经》。
“公子,在等会儿,咱们就到四海关了!”柳云回答。他正襟危坐,面色仍旧有些苍白。
“四海关?”
柳尘抬头皱眉,撩起车帘,向前望去。果不其然,一座恢宏的城池出现在眼前,与仮水城和柳青城不同。此城更像一座关隘,整个城上城下,兵士很多,有的来回巡逻,有的纪律严明,纹丝不动,像铜人一般挺立,充斥着浓烈的肃杀气息,仿佛直冲天云间。
“四海关是镇东府的重要城池,也是整个姜国都城在东边的最后一座关隘,易守难攻!”柳尘探头观望,柳云则是向他介绍着关于四海关的一切。
“巍峨四海关,扼入姜都的咽喉,由于它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听着柳云的介绍,柳尘点点头。
四海关,集雄、险、幽、秀、奇于一体。险者,千仞峭壁拔地而起,绵亘如城,无二径过关。奇者,十二峰层峦耸翠,人形天然头像惟妙惟肖。秀者,华云廊千年古柏,蜿蜒大道二百里,十万苍松。幽者,后关门绿色坠道,苦竹葱郁,芳草靡靡,野香掩掩,如虚幻之境。除了山雄关险之外,四海关还以山险,石怪,景奇,柏翠,峡幽,历史悠久,文物众多而闻名于世。四海关之精神在于险峻,四海关之骨气在于崔嵬,四海关之风姿在于润雨朝露,古柏是四海关的精髓。
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入关隘,盘查森严,壁垒墙体厚实高危。入了关隘,整个的一条二里的白石古道,直通远处幽幽古城,一路上风景秀丽,怪石嶙峋,鸟语花香;道两边,兵卒端庄威严,守卫古道间,间隔十米一士卒,肃杀严谨!
“好个四海关!巍巍山厄,浩瀚苍柏;千年古道,百里飘香;边野红绿青,花仙人间。”柳云称赞,实在说不出能表达内心震撼心情的话语,只得久久道来!
“此处日日盘查的紧,防护大姜至今,从无失陷!”
柳云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下了马车,观赏着这一美景鸿关,柳云步步紧随,寸步不离其身。
离了鸿关古道,入四海城。白衣侯一马当先,行在前。镇东四大宗师,踏马佑卫四个方位,沈落阳盘坐车顶,这护卫的啊!简直是密不透风。
城门大开,士卒皆分列两旁。更有十数人踏马危立之前,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凶恶如豺狼虎豹,死死注视前行而来的马车队伍,紧盯人群中的少年,眼角的杀意隐隐涌现!
“我等拜见侯爷!”明明相距还有数百米,他们却抱拳行礼,声势浩大,引得周围人驻足望来。
白衣侯脸色铁青,心中有怒意,却隐藏的极深,极好!阴阳二童顿时眼冒寒光一闪而过,死死盯着前方那些人,邱淑云摸向腰间佩剑。四大宗师异常紧张,手摸兵刃,沈落阳皱眉睁眼,柳云剑已出鞘。
“你们来干什么?”白衣侯面色不善,冷淡危险地看着一行人,问道。
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能够让人窒息。
“侯爷,您何必这般大的火气。我们不过是来迎接贵族小公子,为小公子接风洗尘。您这般着实让人心寒。”前面的老者摇头笑谈,举止言谈,皆是平和善意。
“就是就是!侯爷,您这不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吗?”其余人纷纷附和,紧紧盯着白衣侯。
“呵,可笑至极!你们有这般好心,叶青呢?让他出来,本侯与他谈,你们还不配!”
白衣侯怒不可遏,他在时刻提防着那未曾出现之人。那才是最大的威胁,可对方又如何会说呢!被他这般呵斥,贬低,立马就有人,怒意显现于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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